被硬邦邦的木牌打了幾個耳光,疼得他齜牙咧嘴,他怒吼道:“你們居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陳正泰鄙視地看著他。
這家伙,居然還揚言要讓他好看,甚至還敢對他說等著瞧。
陳正泰當時雖然沒有表示,可并不代表他陳正泰是個好惹的人。
讓太子來此讀書,本就是他的計劃,可是讓二人給太子伴讀,則是他順帶設下的一個圈套,好讓這兩個家伙往他的套子里鉆的。
來了這大學堂,在他的地盤里,還不是想怎么揉圓就揉圓,想怎么搓扁就搓扁?
陳正泰笑呵呵地道:“打了你又如何?”
長孫沖迎著那滿滿蔑視的目光,暴怒道:“我和你陳正泰……”
那助教板著臉,一副不容情的樣子,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于是毫不猶豫地拎著長孫沖,木牌又狠狠地打下,口里大呼道:“大膽,見了師尊,竟敢直呼名諱,當罰!”
又是幾個耳光下去,打得長孫沖眼冒金星。
一旁的房遺愛直接給嚇懵了,他萬萬料不到是這樣的情況,眼看著長孫沖似死狗一般,被一頓痛打,他禁不住道:“我……我……你們何故要打人?我回去告訴我爹。”
“叫你祖宗來也沒用。”陳正泰樂呵呵地看著這個戴著綠幞頭的家伙:“學有學規,方才入學手續,你們也簽字畫押了,里頭也寫的明明白白,進了學堂,自此便與外頭全無關聯,一切唯學里馬首是瞻,今日莫說是打你們,便是將你們打死也無禁忌,你們辦手續的時候,沒有看清楚就簽字畫押的嗎?二皮溝大學堂,是個有規矩的地方,這里的教學,素來以嚴厲著稱,這里的學規一百零八條,條條框框,敢不遵守,便打死你又如何?天地君親師,這里的哪一個教師,都是你們的爹,你們再敢嚎叫,先拉去關一日禁閉。”
“我們要出去,要出去!”長孫沖已經疼得眼淚直流,口里大呼起來,現在只恨不得立即離開這個鬼地方。
他們這一嚷嚷,李義府便冷著臉。來了這里的人,什么人他都見識過,似這兩個如此跋扈的,若是任由他們壞了規矩,可還了得?
李義府道:“按照學規,如此喧嘩,當禁閉一日。”
“那么……”陳正泰的唇邊勾起笑容,站了起來:“就如此吧,此二人頑劣,好好招呼吧,不用給我面子,我不認得他們。”
“喏!”
一群助教已如狼似虎一般的將二人按倒在地,直接拖走。
學堂里有專門的一個磚房,里頭有一個個的暗室,是專門教人學規矩的。
這個時代,可沒有這么溫柔可言。
畢竟絕大多數人都吃苦耐勞,學堂里的學規森嚴,沒有情面可講,對于寒門子弟而言,這些都不算什么。
可學堂里什么人都有,想要收拾刺頭,卻總要有手段。
尤其是長孫沖這樣的,直接給拉扯進暗室,里頭黑乎乎的,四面都是高墻,只有一米見方,也就是說,人根本沒法隨意地躺下,最多只能蜷著身子半坐著,人一進去,厚重的鐵門一關,頓時就與世隔絕了。
長孫沖被關了進去,口里還罵聲不絕:“陳正泰,你等著瞧,你竟敢害我,我非教我爹收拾你不可。我姑母乃是皇后娘娘,她一道旨,便可教你們陳家死無葬身之地。”
“開門,給我開門。”
長孫沖不斷地敲打著鐵門,可沒人理會,里頭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想要躺下,卻發現身子沒辦法倒下,發泄了一陣,心里漸漸變得恐懼起來。
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讓他毛骨悚然,于是叫罵得更厲害了。
隔壁的房遺愛也在嚎叫,以至于,這里更顯得森然起來。
等他們二人終于嚎叫得沒有了氣力,這里總算一下子的變得靜寂無聲起來了。
房遺愛已不知過了多久了,整個人軟綿綿地蹲坐在地,背后倚著的高墻平直,令他的背脊生痛,可若站著,卻又覺得兩腿酸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