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一切都很順利,他只和人接觸之后,立即便被人先藏匿起來!
等風聲過去,沿途上總有各種人輾轉著將他改頭換面,改造成各種的身份,這些商賈們似乎對此輕車熟路,甚至連偽造的身份,都已他準備好了。
來到這里,韋二一臉茫然,且局促不安的進行的登記,所謂的登記,無非是進行詢問。
譬如姓名、年齡、性別等等。
當問到技能時,韋二悶了老半天,才撓撓頭,不好意思地道:“俺只會放牛。”
一聽放牛二字,登記的書吏以及一邊的幾個人都不由地側目看過來。
這書吏手中的筆一顫,以至在紙片上留下了一灘墨跡,而后他定定地看著韋二,一臉驚訝的道:“你會放牛?”
“是啊。”韋二很認真的道:“我一直都在給從前的家主放牛,噢,順帶還幫著養馬。”
書吏臉色更震驚,老半天,才吐出了一句話:“人才難得啊。”
一邊的人竊竊私語:“這兩日,都沒有碰到會放牛和喂馬的來,今日可算又撞到了一個。”
“不知道是不是騙子,等到時一試就知道。”
“現在陳家到處都在招募能放牛養馬的人,雇傭去牧場里,倘若此人當真是個好手,那少不得……將來大有前途了。”
“這樣的人才……現在可不好找。”
這書吏擠眉弄眼,將韋二拉到了一邊,欣賞的看了韋二一眼,便道:“你從前的家主是誰?”
本來這個問題是很忌諱的,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逃奴,只是朔方這里,打死都不能承認對方是部曲的身份而已,只當尋常的流民處理,反正你知我知,實則在表面上,卻需裝聾作啞。
可現在這書吏卻忍不住來詢問了。
韋二想了想,老實地道:“乃是長安韋氏。”
書吏頓時發出驚嘆的聲音:“這就難怪了,你放了多少牛馬?”
韋二又想了想才道:“倒也不多,三十多頭牛,還有郎君的幾匹好馬。”
“好馬?”
“是的,三房的小郎君喜愛烈馬,都是我來照料。”
書吏眼睛發亮,捏著胡須,連連點頭,隨即帶著欣慰的微笑道:“不錯,很不錯,真是年輕有為啊,吾實不相瞞,吾姓趙,家有一女,剛剛與其夫和離不久,而今待婚在家,過一些日子,不妨可以去見見。”
韋二眼珠子一瞪,敢情那些商賈們沒有騙人啊,竟真發媳婦啊。
他哪里知道,似他這樣技能的人,在整個大漠之中是奇缺的。
突厥人喜歡游牧,可是漢人卻更喜安定的生活。
當然,在這草原里豢養牛馬是必不可少的事,因而大家更喜建立較為穩定的牧場!
故而出關的漢人之中,但凡擅長放牛養馬的人,便成了香餑餑。
畢竟突厥人那一套游牧的手段,固然可學,可用處卻不大,而似韋二這樣的人,現在正奇缺,陳家的幾個牧場,現在都在花大價錢招募這樣的人,只要韋二去,若真有本事,將來吃穿是絕對不愁的,在這朔方,定會有立足之地。
這書吏是攜家帶口出關的,其實在他看來,關外的環境雖惡劣,可生活條件并不糟糕,關中人太多了,根本難有尋常人的立足之地,可在這里,但凡有一技之長,都不擔心自己會餓死。
他的這女兒雖是二婚,而且還休了自己的丈夫,可這又如何?在這關外,任何一個女子,莫說二婚,便是三婚、四婚、五婚,那也是香餑餑,不知多少漢子惦記著呢。
他是覺得韋二看上去老實,又像是有真本事的人,自然也愿撮合。
韋二自是欣喜地應了,這書吏便給了他一個地址,讓他記下,等他安頓之后,再來尋這書吏。
而后,韋二馬不停蹄地便又跟著一個商隊,身上揣著書吏發放的紙張啟程。
這一路……沿著道路而行,所謂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這路便出來了,何況大漠里平坦,道路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