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在心里道,陳正泰這家伙,倒還真有一套啊。
房玄齡于是微笑,看著陳正泰,一副我懂得的模樣。
這倒讓陳正泰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了,為啥房公給他這樣的眼神,好奇怪啊!
…………
而此時,吳有靜也已到了。
只是……令所有人錯愕的是,吳有靜竟穿著一件喪服。
這喪服入宮,可是很不吉利的。
而吳有靜卻完全是旁若無人的樣子。
不少人久仰吳有靜的大名,與吳有靜相互見禮。
吳有靜面上含笑,自是與之親切攀談。
禮部尚書豆盧寬和他有舊情,彼此寒暄了一陣,豆盧寬擔憂的道:“吳兄家里可有人去世嗎?”
吳有靜幽幽嘆了口氣:“非我家中有人過世,而是吳某為天下的文脈而服喪。”
豆盧寬聽了,心頭一震。
他對吳有靜不禁佩服起來。
吳先生這一番話,就顯得很高妙了,倒是頗有幾分,當初竹林七賢一般的風采。
而且他敢說這樣的喪服入宮覲見,只憑今日的舉止,就足以進入史冊了。
此魏晉遺風也。
只是作為大臣,遇到這樣的事,還需有一些避險,于是他微微一笑,沒有追問下去。
其他人卻已是議論紛紛起來,都不由的看著吳有靜,覺得此人十分神采奕奕,顧盼有神,心里竟有神往。
陳正泰倒是對這人的行為很想翻一個白眼,直接懶得理這樣的神經病,說實話,也就是他的涵養好,如若不然,見了這個狗東西,少不得還要打他一頓。
此時,宮門終于開了,眾臣陸續入宮。
一路默默地至太極殿。
李世民早已在此興致勃勃的久候多時了,今日要放榜了,他要顯出君臣同樂的心態,一道在此等榜放出來。
如此,才顯得自己對于這掄才大典的看重。
等眾臣魚貫而入,待見一人,居然穿著一身喪服進來,李世民身子一硬,就像一下子沒了呼吸。
“……”
卻見那穿喪服的人,大喇喇的樣子,舉手投足,都帶著灑脫的模樣。
于是李世民瞥了張千一眼,面上不無責怪的意思,倒仿佛是在說,這樣的人,為何要放入宮來?
張千則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待眾臣行了禮。
李世民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穿喪服的人身上。
“卿乃何人?”
“草民吳有靜。”吳有靜慨然而出。
原來就是吳有靜啊。
上一次見吳有靜時,吳有靜被揍得連他親娘都不認得了,而現在……完全換了一副模樣。
李世民心里更是不喜了,淡淡地道:“卿家家里有人病故?”
“不曾有。”
李世民的臉色就更冷了:“若無人病故,何以披麻戴孝?”
“草民在哀悼。”吳有靜很坦然地道
“哀悼什么?”李世民皺著眉頭追問。
“哀悼我大唐,竟再無文士,只剩下一群鸚鵡學舌,投機取巧之輩了。”
李世民聽了,臉一下子繃住了,不禁勃然大怒。
好在當著百官的面,李世民倒還能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