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突厥人直接敵對,一旦突厥人不再對朔方城予以保護,也會引發出不少的麻煩!
現在這朔方……畢竟還未真正開始在大漠之中站穩腳跟呢,這對于陳氏在大漠的經營而言,就有著巨大的潛在危險。
因而契泌何力選擇了暫時忍讓,一方面繼續和突利可汗交涉,甚至好幾次親往突利可汗的帳中飲酒,只是很快,他就意識到……問題比他此前所想象中的要嚴重。
在最近的一次酒宴上,喝的爛醉的突利可汗開始對契泌何力說起鐵勒部的由來,而后詢問他,你是鐵勒部的汗帳子孫,怎么能屈從于漢人呢?
契泌何力只是大笑掩飾過去,他本極想指責突利可汗,你突利可汗,難道不也內附于漢人么?只不過,你既盟誓效忠唐皇,現在竟又口出這樣的背盟之言,稱之為三姓家奴,也是不為過了。
契泌何力如今倒也學會了幾分變通了,他心里雖有話,不過還是選擇了沉默!
只是飲酒之后,回到了朔方城時,他立即開始下令加強城中的防衛,并且開始組織城中的匠人和勞力們,輪流操練。
而后,他立馬修書了一封,讓人快馬送至關內。
另一頭的陳正泰,在接了這封書信看過頭,臉色淡然,似乎并不覺得意外。
對他來說,契泌何力的忠誠,是不需質疑的,他之所以敢對此人委以重任,便是知道這契泌何力乃是忠心耿耿的人,自從歸降了大唐之后,便再無絲毫反叛之心,甚至對大唐有著極深的感情。
而至于突厥人,就完全不同了,突利可汗雖與他稱兄道弟,可這里頭有幾分真心實意,他們都心里有數,更別說那突利可汗當初之所以選擇了對大唐內附,其實不過是權宜之計而已,他終究是心有不甘的。
原本若是大唐不深入大漠,只是采取羈縻之策,或許突利可汗尚且愿意一直忍受。
而一旦大唐希望直接插手整個大漠,那就勢必會引發突利可汗的強烈反彈了。
現在的問題,已不再是突厥人是否會背盟,而是何時背盟了。
陳正泰自是很明白這點,這事更不只是陳家的事,故而他立即將此事上奏了朝廷。
于是很快,李世民將陳正泰召至了御前。
陳正泰早有準備,很快就入宮。只是翁婿二人今日相見,竟有一些尷尬。
當然,有一些事,雖說大家心里都清楚,卻還是不要挑破的好,所以李世民裝傻充愣,陳正泰也假裝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
李世民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突厥人的居心已至這樣的地步了嗎?”
“是。”陳正泰很認真的道:“臣以為,隨著朔方的日益膨脹,突利勢必無法繼續忍受,戰事可能隨時會挑起。”
李世民皺著眉頭,手則是輕輕的拍著案牘,他的節拍很有節奏,一般這個時候,便是他開始思索的時候了。
良久,李世民看著陳正泰道:“你如何看待呢?”
“要盡力做好防備。”陳正泰繼續道:“最好的方法,是先發制人,索性趁他們不備,直接拿下突利可汗。”
李世民聞言,搖頭笑道:“你倒是雷厲風行,很有朕的風采啊。”
陳正泰便立馬謙虛的道:“人們都說,女婿像岳父嘛。”
“有這樣的話嗎?”李世民一愣,絞盡腦汁的想從自己的貧乏的知識里,尋覓出這個典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