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陛下有沒有想過,青竹先生經營了這么多年,朝廷竟沒有一絲的察覺,那么……他們是憑借什么做到這一點的呢?兒臣思來想去,只有兩個字……謹慎!”
“他們必定是格外謹慎的人,謹慎到變態的地步,也正因為這一份謹慎,所以這青竹先生才能隱匿這么多年,無人知道此人的身份,這也是為何兒臣可以斷言,這個人絕不會是裴寂,因為裴寂行事作風,過于操之過急了。當然,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事態緊急,若是等到確切的消息傳來,便可能處于被動,所以……裴寂不得不行動。”
“只是……青竹先生是這樣的人嗎?這樣的人,哪怕是天塌下來,也一定藏匿在不為人知的角落,暗中布局。所以……兒臣仔細的想了想,當初陛下擬出了一個可能是青竹先生之人的名錄。兒臣看了那名錄,卻只有一個念頭。”
確實,當時的時候,李世民當著陳正泰的面,擬定了一個三十多人的名單,李世民斷言,能有這個能量的人,天下不會超過三十個,所以擬出名單之后,一個個進行排除。
陳正泰微笑道:“可是……兒臣當時看了名錄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這青竹先生,一定不是名錄中的人。”
李世民聽到這里,不禁失笑。
但他覺得,這話也是有道理,青竹先生這個人,可是十年如一日,沒有被人察覺過,這樣的人,誠如陳正泰所言,十之**,是一個長久被人忽略的人。
此時,陳正泰接著道:“所以,兒臣看了名錄之后,第一個念頭便是,這世上還有什么人,明明有這能量,但是卻被陛下所忽略,沒有列入名錄里的?于是兒臣在心里一個個地排查,最后才想到了這竇家。”
群臣聽的云里霧里,可李世民卻是聽明白了:“你在去草原之前,就懷疑上了竇家?”
“正是。”陳正泰很認真的道:“因為竇家太低調了,低調得一點也不像話。”
“而直到陛下與兒臣出了大漠,突然遭遇了突厥人襲擊,兒臣當時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誰可以從陛下被襲中牟利?要知道,若他們只是單純的走私,憑借走私牟利即可,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干出這樣的事?而一旦此事事泄,這便是抄家滅族的大禍。除非他們能確保陛下駕崩之后,能牟取暴利。”
李世民頷首。
而竇德玄卻面帶微笑,好像這一切都和他無關的樣子。
當然,這微笑的背后,卻帶著幾分不屑于顧。
陳正泰繼續娓娓道來:“所以,兒臣和陛下定下了策略,即故意派人傳出消息前往關中,這噩耗傳到了長安,便想看看,到底誰才是罪魁禍首。”
此話說罷,眾臣嘩然了。
敢情是大家都被忽悠了?
這樣說來,這一切都是陛下和陳正泰事先布好的局?
裴寂聽到這里……終于有了一丁點的反應,他的身體,條件反射一般的抽搐了一下,一臉懵逼……
他本來還以為,自己只是因為時運不濟,所以失敗。可現在……原來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陷阱,而他竟傻乎乎的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