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點頭道:“他們也是大功臣啊,朕會令禮部將他們的功勞也算上。你心里不必擔心,此事,朕不會追究的。你現在可是大功臣,這青竹先生對我朝的危害極大,今日總算查出了此人的身份,朕也能松一口氣了。”
陳正泰自是早料到是這個結果了,于是忙道:“喏。”
李世民背著手,繼續道:“今歲算是過了,過了年,便是開春,即將要科舉,朕現在除了內患,而太上皇卻是被人所挾持,居然要廢黜新政,因而……此次科舉,朕反而要格外的上心……”
他說話的時候,不由得苦笑。
太上皇是真的被人挾持嗎?
其實李世民已經不在乎了,可是他必須得這樣說,畢竟太上皇永遠都是他爹,他又能如何呢?
李世民想到太上皇,眸光一下子暗淡了幾分,顯得心灰意冷,而后揮揮手道:“你這些日子隨朕在外,也是辛苦了,且先回家歇去吧。”
對于皇帝父子的事,陳正泰自也是知道自己不好說什么,于是順著李世民的話忙應下,匆匆出了宮。
卻剛剛走出宮門,見宮外頭,一隊護衛和宦官正在此佇立。
他們正猶如眾星捧月一般,圍繞著李承乾,李承乾看到陳正泰,便立馬上前,笑哈哈的道:“孤就曉得你福大命大的,哈哈。”
他這一聲爽朗大笑,讓陳正泰頓時心里一暖,看來這個世上,還是有人關心自己的啊。
陳正泰道:“區區突厥人而已,我不是吹噓……”
“你就別吹噓了。”李承乾打斷陳正泰的話:“你可知道,孤這些日子真真是如坐針氈,現在父皇回來,反而心安了。怎么,你急著要回家?”
“倒也不是很急。”陳正泰違心的道:“雖是許久沒回家,家里至親們盼著相見,可師弟也是我的至親,所以……”
李承乾聽到這里,也不知是這些日子感慨良多,還是因為被這話觸動,不禁眼睛微微有些紅:“說來真奇怪,孤對自己的至親們都不親近,反而和你如家人一般。天家的親緣,孤這些日子感受至深,自己的親祖父,坐在孤的對面,本該為祖父的應有舐犢之情,而做孫兒的該在其膝下承歡。可孤卻覺得,就像是隔了一層紗似的,哎……”
陳正泰心里想,你們祖孫二人的關系,已算是好的了,按著你們李家人的規矩,親戚之間都是拿西瓜刀從街頭砍到街尾的。
當然,陳正泰忍著沒說心里話,而是道:“殿下這幾日確實是清瘦了。”
李承乾又笑了:“怎么,在草原中可有什么趣事?”
陳正泰和李承乾邊說邊同行,后頭的護衛和宦官們則尾行其后。
看李承乾興致勃勃的樣子,陳正泰便將與突厥人的戰斗說了。
李承乾驚訝的道:“那火槍的威力,竟有如此威力?”
“火槍的威力,和弓箭互有長短。”陳正泰老老實實的道,他說的是實話,黑火藥時代,弓箭還遠沒有被完全取代的地步。
可隨即陳正泰道:“可它最大的好處就在于,可以大規模的列裝,即便是一個農夫,只要操練上一兩個月,便可以和那操練了數年的步弓手相媲美了。”
此時是初冬,天氣有些冷,李承乾聽著連連點頭:“父皇既然見識到了火槍的威力,看來二皮溝的生意又要興隆了,哈,真羨慕自己,跟著你橫豎都能掙錢。”
說著,李承乾又道:“再者,這一次抄了竇家,到時……天知道里頭有多少財富呢?內帑得了一大筆,父皇也就財大氣粗了,他是愛武的,肯定舍得給錢的。”
陳正泰只是笑了笑,沒有吭聲。
李承乾和陳正泰熟稔了,自然曉得,陳正泰的姿態就表明他對此不太認同,于是瞪大眼睛道:“怎么,你不認同?”
于是陳正泰道:“這可說不好,能抄到多少,得看良心。”
“良心?”李承乾一臉狐疑,這和良心有什么關系?
他納悶地追問道:“你是說運氣?”
陳正泰搖頭:“看刑部的人愿意給宮中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