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職責的壓力很大,但是極為考驗人,當然,只有經歷過這樣考驗的人,方才可稱的上是朝中重臣,一方面靠近權力中樞,另一方面可以隨時獲得皇帝的賞識,前程是不可限量的。
當初的馬周,就是值班侍奉,此后才到了東宮,成為了左春坊大學士,坊間已有傳聞,將來若是太子殿下登基,馬周一定能夠拜相。
而鄧健現在的起點,一點都不比馬周當初的要低,只要中途不出大差錯,那么前途也就絕不在馬周之下了。
再者說了,鄧健雖然出身卑微,可畢竟是陳家大學堂的得意門生,他的同窗有房玄齡和長孫無忌的兒子,其他的學弟和學兄,此次考取進士的有六十多人!
這樣的身份入仕,甚至絕不會比韋家、崔家這樣的大族子弟人脈差了。
畢竟,你一家一姓抱了團,可人家背后,可是一個學堂的力量。
你門生故吏再多,可人家學堂第一期、第二期,還有未來第三期源源不斷的弟子如開閘潮水一般蜂擁進入朝廷。
人家就是奔著人海戰術去的,壓根就不跟你講什么武德。
至于那些名落孫山之人,有的還打算繼續再考,也有人心灰意冷,畢竟……這么多學兄和學弟都高中,唯獨自己卻是名落孫山,難免意志消沉,便索性再不考了!
不過他們本就有舉人的身份,大多便留了校,在學堂里教書,或進教研組,或是進了教學組!
這科研組也是一個好去處,在這學堂里,待遇優厚,他們從前本就在此讀書,所以早已習慣了學堂里的氛圍,反正在此……不但有優厚的薪水,便是住房,陳家也給你準備好了,而出門在外,別人聽聞你是大學堂的先生,都會格外的青睞一些。
陳正泰此刻終于長出了一口大氣,第一批的生員終于出來了,于是親自見了這一批高中的進士,好生安慰了一番,眾弟子自是感恩戴德。
陳正泰倒沒啰嗦,只講了一些大家要團結之類的道理,便放了他們走。
只是,三叔公卻是在外頭探頭探腦,等人走盡了,才高高興興的進來,喜滋滋的道:“方才見那些生員,一個個飽含熱淚的樣子,老夫真的很感動啊,他們是有良心的,現在做了官,也不會忘本。”
陳正泰邊站起來,邊道:“叔公說的是。”
三叔公卻道:“只是……人是教出來了,往后就這般偶爾讓他們來拜一拜就行了嗎?”
陳正泰立即醒悟,三叔公這定是話里有話了,于是道:“怎么,三叔公有什么指教?”
“指教談不上。”三叔公樂呵呵的道:“只是他們既入了仕,正泰你也要為他們想一想啊,這里頭有不少進士,家世門第并不好,若是我們陳家不幫襯他們,他們將來在仕途上吃了虧,還能找誰?老夫思來想去,咱們既把人教了出來,就得對人負責,這就好像,你娶了媳婦進了家門,便將人擱在房里獨守閨房一般……”
陳正泰:“……”
嗯,陳正泰覺得三叔公這個解釋好……
三叔公咳嗽道:“所以呢,老夫覺得,該和他們每月定個日子,偶爾一起出來坐一坐,吃個便飯,或者是一起喝點酒聊聊天也是好的嘛。除此之外呢,有些事,要事先通通氣,到了逢年過節,該讓他們來拜見的時候,還是需來拜見。我們陳家是無所謂,可難得讓他們一道來,不就是讓他們同門之間,多個機會可以彼此增進同窗之誼嗎?”
其實三叔公已經說的很隱晦了。
可陳正泰聽到此處,卻一下子身軀一震,下意識的道:“黨鞭?”
“什……什么?”三叔公不解其意的看著陳正泰。
可陳正泰卻奇怪的看著三叔公,不得不說,這三叔公,真他娘的是個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