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亮冷笑道:“不說從前,就說近前的事吧,那竇家的案子,俺這么大的功臣,他竇家被抄沒了,俺拿個二十萬貫,有什么不合理的?可是你呢,竟縱容那個鄧健,非要逼著俺將這錢拿出來。俺跟著你差點搭上自己的性命,你做了天子,難道不該給我享福嗎?這二十萬貫,你也和俺計較?”
李世民面色冷峻,話說到這里,他其實已經很清楚了,和這張亮,根本就沒有商量的余地了。
李世民身子繃著,只覺得有些頭暈目眩,倘若沒有喝酒,或許……狀況會好一些,可現在……
他冷冷道:“弒君之罪,你可想過后果嗎?”
張亮不以為然地看著李世民道:“你可以殺兄弟,我如何不能弒君?”
這話說出來,真令李世民一口老血要噴出來,他心中已是狂怒。
程咬金大叫:“禁衛,禁衛!”
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片刻之后,一個禁衛中的校尉進了來,卻是朝張亮行了個禮:“孩兒見過養父。”
張亮也樂了,面上紅光更盛。
他得意的看了程咬金一眼,樂呵呵地道:“你是說那些帶來的禁衛?這些禁衛……不聽話的,都吃醉了酒,被俺的干兒子直接宰了。其余的人……不明就里,要嘛就在莊子外頭呢……這闔府上下,統統都是俺的人,所以現在俺叫你們生,你們便生,教你們死,你們便得死。不對……今日你們非死不可。不過臨死之前,李二郎,我需求你一樣東西,你給俺寫一份圣旨,就說你自知罪孽深重,要還政太上皇……趕緊的……”
…………
在這張家莊子外頭,這張家好似是風平浪靜一般,絕沒有人想到,此時此刻,里頭已是翻了天。
最外圍的禁衛,主要是防止有人偷襲張家的莊子,因而駐扎了數百人馬,個個明火執仗的警戒。
卻在此時,一隊騎兵卻是轟隆隆的來了。
領隊的校尉一看,頓時打起了精神。
這個時候,如此異常的兵馬調動,這極有可能是哪里出了亂子。
于是,校尉低吼:“警戒!”
數百禁衛,瞬間拔刀,有人上馬。
卻見那地平線上,一隊隊騎兵卻已呼嘯而來。
為首的人,正是薛仁貴。
薛仁貴的左右,蘇定方、黑齒常之、陳正業也都率先來了。
而陳正泰的馬術差一些,只好和鄧健等人在后押陣。
此時,步兵營和炮營速度太慢,只好暫時舍棄他們,帶著護軍營和騎兵營這千余人率先趕來。
一察覺到對方有禁衛,陳正泰立即打馬火速上前,口里大喝:“我乃韓國公陳正泰,今奉陛下旨意,特來接駕。”
這領軍的禁衛校尉哪里肯信這樣的話,只是當著韓國公的面,他卻不敢造次,只好遠遠打話道:“我事先未得到這樣的旨意,陛下就在莊子里……”
“他媽的……”此時陳正泰比誰都要緊張,忍不住口里罵出話來。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么形象了。
事情緊急,容不得一丁點猶豫。
陳正泰回頭,卻見武珝和鄧健二人打馬在自己的身后。
鄧健抬頭看著陳正泰,隨時聽候陳正泰命令的樣子。
而武珝卻是毫不猶豫道:“恩師,既然調兵出了營,那么沒罪也是有罪,今日到了這個地步,就決不能拖泥帶水,不至莊中親見陛下,那么誰敢阻攔,就統統立殺無赦!”
面對這樣的情況,武珝比任何人都要冷靜理智,在她看來,任何的規矩都是可以打破的,事情只有成功,任何失敗,都將帶來致命的后果。
直到現在,陳正泰其實心里還是有些虛。
他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就算是穿越者,也不過是多了一個前世的人生經驗而已,可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他會像所有普通人一般,會有顧慮,會猶豫不定。
而武珝一言,頓時讓陳正泰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