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十八貫……盧文勝滿心的不樂意。
不過他心里卻是美滋滋的。
就這么一個瓶兒,七貫買來,人家從十五貫開始叫價,越叫越高,這瓶兒就躺在這里,卻是越來越值錢,嘖嘖……就跟聚寶盆一般啊!
他忙搖頭道:“實在對不住了,此乃心愛之物,倘有美妾,你我的交情都可共享,只是這瓶兒,卻是萬萬不賣的,這……這是心頭肉啊。”
說著,忙將箱子蓋上。
陸成章等人紛紛嘆息,覺得很是遺憾。
這玩意就是這樣。
起初覺得很精致,想擁有。后來聽說,大家都在搶,這心思就更加動了起來,好似是有人在撩人一般,不斷的撥動著心弦,總有這么個影子在自己的腦海里揮之不去。再到后來,連自己的朋友盧文勝都有了,他有,我便更想有了。
這是一種奇怪的心態,似乎有一種心理上的暗示,越是求之不可得,越是想要擁有。
于是陸成章足足一夜的,都處在郁郁寡歡的狀態。
他醉醺醺的回了家,卻像丟了魂似的,次日一早,如往常一般的前去衙里當值,在路上如往常一般,買了一份新聞報,新聞報里的某個角落里,講述著關于昨日精瓷脫銷的盛況,據聞……還出現了七人昏厥,以及兩個人因為排隊時間過久,精神失常的事。
陸成章看了,心里又隱隱有些失落了,等到了衙堂里,大家并不會急著埋首案牘,而是一起坐下來,閑坐,說一些這幾日的趣聞。
這一說,又繞回到了精瓷上了。
有人神秘兮兮的道:“你們曉得不曉得,現在市面上,都在求購關于老虎的精瓷。”
“老虎?”陸成章聽著覺得有趣,便問道:“這老虎有什么不同之處嗎?”
“你這便不知了吧。”說話的乃是一個大腹便便的八品小官,他喝了口茶,饒有興趣地道:“這瓷瓶兒,原來是一套的,里頭有鼠、牛、虎、兔……等等釉彩,據聞……后來人們察覺到,其中老虎售出的最少,而其他的……雖也稀罕,卻總還能買到的,聽聞韋家,對,就是長安的這個韋家,他們家里,派人搜羅了不少精瓷,結果發現,什么都不缺,唯獨缺這個虎。這老虎釉彩可是稀罕物啊,不少達官貴人都在暗中求購了,畢竟……這玩意就是這樣,少了一個虎瓶,總是讓人覺得遺憾,老夫倒是聽聞昨日有一個商賈,最早進場,便搶了一個虎瓶,七貫錢買來,一回家,就有人登門了,說是要一百二十貫買,那人自然不肯賣,然后對方還要加價呢,至于最后成交多少,就不曉得了。嘖嘖……原是七貫的東西,居然值一百二十貫啊,真是瘋了……”
陸成章聽的暈乎乎的,心里只想說,倘若自己得了一個虎瓶,豈不是立即可以去置幾十畝地?
瘋了,真的瘋了呢!
可越這般想,心里越覺得難受,自己何止是虎瓶,隨便什么瓶瓶罐罐,都沒有一個。
大家議論著此事,都興致勃勃的,以至于后頭埋首于案牘上時,陸成章也覺得失魂落魄。
…………
此時,在陳家里。
李承乾正背著手來回走著,他激動得臉色燙紅,口里喃喃的念著:“一千四百三十五件瓷器,這才一會兒工夫,就搶購一空了,一個瓷器七貫錢,轉手就是上萬貫,哈哈哈……這一月送幾趟貨,隨隨便便,一年下來也是數十萬貫的利益,發財了,要發財了。”
一旁坐著的陳正泰,則是鄙視的看了李承乾一眼:“太子殿下,幾十萬貫……很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