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人肯給錢,講信用,也肯照料大家的生活起居。
這些泥地里翻滾的人,因為久居在在群山之中,所以帶著特有的樸實。
當一窯窯的精瓷被燒制好之后,立即便和混雜了稻桿的箱子裝在一起,一車車的拉到碼頭去,而在碼頭,早有許多的船等候多時了。
他們將由此進信江,隨即沿著支線的水路進入長江,再轉道運河,自運河那里,抵達天津,此后沿河道徐徐進入關中。
這是一個漫長的水路,途徑了太多太多的河道,不過……因為主要是靠著船運,除了耽擱運送的時間,其實并不會有任何的意外。
陳家開始了新的囤貨,顯然,一方面是加劇市場對于精瓷的需求,將價格繼續攀高,另一方面,直接放一個大招。
所以,似乎雙方都在醞釀,彼此之間像是在打擂臺一般,陳家不出貨,市面上的貨越來越少,價格繼續攀高,而求貨的人反而更多了。
直到兩個月之后,近二十五萬個精瓷已經預備投放。
而精瓷的價格……早已突破了百貫。
而后,貨物如開閘洪水一般,開始慢慢的投放市場。
這個過程,足足經過了半個多月,而最終,陳家收到的款項,已高達兩千七百萬貫了。
加上此前近兩千萬貫的收益,從精瓷出現開始,陳家的獲利已達到近五千萬貫之巨。
而這……還沒有包括數不清的土地和田產的抵押。
若是統統加起來,陳正泰自己也數不清。
單以五千萬貫而言,這個數字是極可怕的,這幾乎形同于當下貞觀年間,三年以上的國庫收入,也幾乎形同于整個大唐,所有人不吃不喝,所創造的財富。
這倒也罷了,若是加上土地以及其他的抵押物,那么這個數值,還要再翻上一倍。
一年……上千萬戶人口,起早貪黑,足足干一年的財富……如今,盡都流入陳家。
陳正泰看著賬目,自己都覺得可怕。
而此時……因為陳家一次性投入太多的精瓷,以至于價格終于開始有了一丁點的平穩,可也只是平穩罷了,顯然……市面上還是有資金,繼續上漲的苗頭依然還在。
未來再賣幾批精瓷,也未必沒有可能。
只是再不可能一次性投放了,陸陸續續,再掙個兩千萬貫,也不再是難事。
何況……還有許多世族,沒來得及質押土地呢!
所以此時的陳正泰,渾身輕松。
他又想起了那位可愛的朱文燁朱相公,此公已經號稱,精瓷能漲到三百貫了。
當然……他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精瓷不是已經創造了奇跡了嗎?
靠著這種吆喝,他的話得到了許多的功名,以至于學習報,終于壓垮了新聞報,其銷量已經超過了每日十三萬份。
而可憐的新聞報,哪怕價格低廉,竟也銷量不斷地被壓縮,已經到了五萬上下。
人有了名氣,便是喝涼水都開心,無數的名利紛沓而來。長安大學堂請朱相公去授課。朝廷看他名聲很大,幾次征辟他,給他的官位也越來越高,而朱文燁自然是堅持不受。
人們開始對朱文燁的德行也不由欽佩起來,提及此人,總免不得和長安城里的另外一個人做對比,最后得出來的結論是,這二人簡直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沒錯,地下躺著的那位,就是陳正泰。
當然,陳正泰沒工夫搭理他們,他正為花錢的事而操心呢!
這么多的錢,得讓它們流動起來,除了規劃必要的鐵路,他似乎更盼著,將會有一條道路通往更西的位置。
現在的河套區域,一分為二,其中一大半被吐蕃人占據,他們橫跨天山與高原,已成了絲綢之路的主要障礙,不只如此,這個時代的河套區域,和后世的荒涼戈壁可完全不一樣,因為雨水充沛,大量的水土還未破壞,所以河套區域,說是塞上江南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