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泰:“……”
朱文燁突然一下子癱坐在地:“我覺得……這精瓷可能完了,徹底的完了……我也不知……為何會有這樣的預感,只是……我若是在這個時候出去,一定會被人大卸八塊的。可是……這哪里怪得了我呢?”
朱文燁說著,老淚便出來了:“這怪得了老夫嗎?難道是老夫叫他們買的嗎?當初老夫撰文的時候,精瓷就已在暴漲了,人人都說要買,老夫何辜啊。這歸根到底,不過是人心的貪婪,老夫哪里有什么能耐,能讓他們對老夫深信不疑,不過是他們貪婪于精瓷的暴利,需要老夫的文章,給他們提供一些信心而已。可現在……現在……出了這么一檔子的事,他們自然而然……要將老夫視為替罪羊的,陛下,郡王殿下,我……我大唐……可還是講王法的地方吧?”
李世民:“……”
今日這宴會,也算是新鮮了,方才還高高在上的朱文燁,現在卻成了喪家之犬一般。
陳正泰也一臉無語,忍不住道:“大多數時候還是講的。若有人要將你大卸八塊,你放心,到時自有人去索拿真兇,別的不敢保證,但是至少可以確保正義得到伸張,殺人的人,絕對會處以極刑。”
“陛下和郡王殿下救我啊……”朱文燁終于發出了凄厲的吼叫,他已癱坐在地,此時一把抓住了陳正泰的大腿,死死的抱住,無論如何也不肯松開。
關于這一點,其實朱文燁確實是聰明人,在這個時候,大家只是認為精瓷只是一次下跌而已,而朱文燁畢竟研究了精瓷市場這么久,他已敏銳的感覺到,精瓷可能徹底要玩完了。
你若說他不學無術,倒還真冤枉了他。
陳正泰要將這家伙踹開,可他卻像牛皮糖一般,居然怎么甩也甩不掉。
陳正泰便冷笑道:“你蠱惑了人心,這就是下場,你想想當初你是如何的春風得意,今日就該知道,這代價是什么,現在卻想來求救,卻是晚了。我大唐再有王法,能面對無數憤怒的世族嗎?你也是世族,你很清楚人一旦傾家蕩產,會做出什么事來。事到如今,天王老子也救不得你了,你快滾出宮去吧,這天下之大,只要隱姓埋名,總還有一個去處。”
朱文燁不甘心的大吼:“老夫若是隱姓埋名,江左朱氏該如何啊。”
說著,嚎啕大哭起來。
陳正泰覺得自己已經極好脾氣了,想當初這家伙可對他沒這么客氣,若是今天倒霉的是他陳正泰,這朱文燁會可憐他嗎?
于是陳正泰道:“現在走還來得及,倘若還在此嚎叫,我現在便將你綁了,送去崔家,你不想去崔家,那就去韋家。”
一下子的……朱文燁便猛地收聲了,他似乎覺得,一把刀子已經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是啊……還有時間,還有一點時間。
他突然放開了手,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而后深深的看了陳正泰一眼,朝陳正泰作揖:“郡王殿下,你我……不打不成交,告……告辭了!”
隨即,他抬頭看著李世民,李世民其實還是一頭霧水,很多事,畢竟他無法理解。
只見朱文燁道:“陛下,草民告退!”
說罷,頭也不回的,拔腿便跑,看著比兔子還快。
李世民狐疑的看著陳正泰:“就放他走了?”
陳正泰四顧左右。
張千會意,于是咳嗽一聲:“爾等……都退下。”
于是宦官們紛紛告退。
張千面帶微笑:“朔方郡王殿下不知有什么話想……”
“你也出去。”陳正泰很不客氣地道。
張千:“……”
張千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李世民。
李世民點點頭。
這一下子,讓張千的心涼了,卻也只好幽怨的告退。
殿中終于只剩下了李世民和陳正泰,而陳正泰則道:“兒臣斗膽,希望靠近陛下一些說話。”
李世民點頭道:“上前來吧。”
陳正泰快步上前去,隨即道:“陛下,要出大事了,現在全天下都是**啊。”
李世民便繃著臉道:“朕自登極,這天下哪一日不是**的!”
這話就有點抬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