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論贊弄已經要瘋了。
一夜之間,這精瓷的價格,便暴跌到了一文不值的地方。
他前幾日還在瘋了似的催促吐蕃那邊打款來,可現在……卻是哭笑不得了。
這大唐的大年初一,城外沒有歡聲笑語,而論贊弄在這凄冷的客棧里一人呆坐著,心是拔涼拔涼的!
這時,外頭似來了許多的車馬,論贊弄還沒明白怎么回事,便聽許多人噔噔的上了客棧的樓。
這嘈雜的腳步聲,引發了論贊弄護衛們的察覺,于是便聽到護衛們的呵斥聲,可是很快,護衛們的聲音便戛然而止了。
而后……大門猛地一下子……給踹開了。
為首一個,是身穿蟒袍的年輕人,帶著一窩蜂的人走了進來。
論贊弄的腦子還是一片空白,他起身,卻見那蟒袍的青年人已快步到了他面前,當他的面,劈頭蓋臉便問:“你便是吐蕃使臣論贊弄。”
“啊……啊……是……是……”論贊弄面如死灰,只下意識地點頭。
這人正是陳正泰,陳正泰一看這家伙失魂落魄的樣子,便大為光火,直接抬起手來,開弓,就是給他一個耳光。
啪嗒……
這一下子,頓時把論贊弄打的臉上多了一道掌印,他被打懵了,身體的應激反應,令他啊呀一聲,而后雙目赤紅,怒不可遏的看著陳正泰。
后頭的韋玄貞、崔志正人等嚇了一跳,崔志正忙是抱著陳正泰的胳膊,大叫道:“殿下,殿下……不是說……咱們是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嗎?好歹也是使臣,怎么可以說打便打,惹急了要招禍的啊。”
其他人也紛紛哀告:“殿下,有話好好的說。”
很多時候……大家發現自己之所以佩服陳正泰的一點就是,這家伙壓根就不按常理出牌。
有這么講道理的嗎?
陳正泰將崔志正甩開,道:“抱歉,一時失誤,我差點以為是來找朱文燁的。”
“……”
陳正泰隨即道:“來,來,來,都坐下來,大家講道理。”
論贊弄還不知怎么回事,這一耳光,確實是將他打醒了,他憤怒道:“唐狗……你們……”
陳正泰便大叫道:“敢罵人……來人啊……”
“息怒,息怒……”崔志正也算是服了,現在是來求人的,怎么好端端的搞成了這個樣子,他忙上前,朝論贊弄解釋了各自的身份。
論贊弄這才記起,眼前這個兇神惡煞的人乃是陳正泰,從前還一起勾肩搭背的喝過酒的。
陳正泰隨即問論贊弄道:“你是吐蕃使臣,現在精瓷暴跌了。你有何打算?”
“我……我……”說到這個,論贊弄立馬瑟瑟發抖起來,他所恐懼的就是這個啊。
陳正泰冷笑道:“若是我猜測的不錯,當初就是你鼓弄吐蕃汗大肆購買精瓷的吧,若是這個時候,將你送回吐蕃你,讓你告訴吐蕃汗,這精瓷已經不值一錢,吐蕃已損失了無數的牛羊還有糧食黃金,甚至連河西之地……也一并葬送了,你猜猜看,你在吐蕃的族人,還有你……將會是什么樣的下場呢?只怕那個時候,吐蕃汗已經架起了油鍋,就等著將你丟進去呢。”
論贊弄又打了個激靈。
他所恐懼的就是這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