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時,不少人遇到了崔志正,都是搖搖頭。
大家跟著陳家人確實是去了一趟關外,可是……那地方,大家所親眼見著了,真的太寒酸了,就說西寧那地方,距離長安千里之遠,附近還都是胡人和吐蕃人,危機四伏之地,那里的土地,今日是陳家的,明日還不知道是誰家的呢。
再者說了,要那里的土地做什么,就算是糧食能增產十倍,你也得有本事運回來啊。
那樣的土地,均價竟要十貫,還不如去搶呢。
倒是朔方,勉強有一些投資的價值,可也有限,因為朔方的地價也不低。
姓陳的真是吃人不吐骨頭啊,清河崔氏都這樣了,居然還如此騙他。
可顯然,崔志正不為所動,他這幾日,總是恍恍惚惚的,有時,他坐上車馬,停靠在二皮溝附近,觀察那里的商業,看著過往的人流,竟是出神。
甚至連程咬金都忍不住找上門來了。
不管怎么說,程咬金也是崔家的女婿,雖然他的妻子并非是崔家的嫡系,可崔家也算是半個娘家了。
一見到崔志正,他便嘟囔道:“我那婆娘成日罵俺,說是俺怎么不來走動,本來我也懶得來,可聽說你買了西寧的地,終還是憋不住了,我曉得崔家在精瓷那兒虧了許多錢,可再怎么虧錢,你也不能破罐子破摔啊。西寧那地方,老子帶兵打仗都還沒去過,陛下倒是命我不日帶著一支兵馬去夏州,這意思是要拱衛西寧的安全,可即便是夏州,距離西寧也有數百里的距離,你當這是玩笑嘛?”
崔志正只沉默。
“傻了?”程咬金嚇了一跳,便連忙又道:“這可怪不得我,到時別賴我身上,我方才說話輕聲細語的啊。”
崔志正油鹽不進,程咬金只好泱泱的走了,他心里很惆悵,為啥以往這么精明的一個崔志正,現在成了這個樣子。
這是被陳家灌了迷湯藥吧。
……
陳正泰決心不和太子繼續一起騎馬了,他決定去天策軍的騎軍營那兒騎!
因為那里有個很大的好處,便是全身披掛了上百斤甲片的人馬,組成了重騎隊,哐當哐當的進行沖鋒的操練,陳正泰便騎著他的駿馬,跟在后頭,如此一來,倒也沒有弱了自己的威風。
陳正泰曾嘗試過這些重騎兵的甲胄,最里是一層皮具,中間是一套全身的鎖甲,這鎖甲套在身上,已有二三十斤了,走起路來,已是哐當哐當的,而最外層,卻還有一層板甲護住身上的要害,除此之外,還有護膝、護肩、護手、牛皮的靴子,這一套下來,若是加上手中的馬槊還有腰間佩戴的長刀,足足有四五十斤重,笨重的頭盔,連嘴也遮住了,只剩下一雙眼睛可以活動,往腦袋上一套……整個人成了一個大罐頭。
穿著這么一身東西,陳正泰當時嘗試著走了幾步,才三四步時,便已是氣喘吁吁了,就這……還需騎在馬上,而這馬更狠,它渾身上下也批甲,再加上承重馬上的武士,陳正泰這才知道……那些威風凜凜的重騎兵,有多辛苦了。
真不是人干的啊。
可是騎兵營這五百重騎,經過了無數次的操練,即便穿戴著重甲,也依舊行走如常。
薛仁貴是個狠人,他讓這些人除了上馬沖鋒,其他時候,只要不是睡覺,都需甲胄不離身,只有吃飯時,才將頭盔摘下來。
這幾乎是將人的潛力,發揮的淋漓盡致,起初的時候,騎兵們走個數十步,便覺得受不了,而且在這悶罐頭里,渾身燥熱。
可慢慢的操練,也就習慣下來。
唯一的不足,就是馬的損耗很大,都很能吃,一日不準備幾斤肉,沒辦法滿足他們日益增長的食欲,而戰馬的草料,也務求做到精細,平日操練是一人一馬,而若是到了戰時,便需兩匹馬了。
除此之外,每一個重騎身邊,都需有個輕騎的扈從,作戰的時候,跟在重騎后頭,輕騎掩殺。平時的時候,還需照料一下重騎的生活起居。
因而,騎兵營又招募了五百人。
這些扈從都是奔著想成為重騎來的。
因為每一個,“”猶如牲口一般的家伙,渾身甲胄,像坦克一般列隊騎馬出現在長安城,總能吸引許多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