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表示對這些牛馬的重視,朝廷已經早先就預備好了草料,以及大量的人員,前往夏州迎接這些牲口。
房玄齡也決心親自去一趟,這既表示了宰相對于農事的重視,另一方面,也代表了朝廷,顯示出朝廷對于陳家贈送牛馬的關切。
作為宰相,既然房玄齡前往夏州,百官少不得也要去一小半。眾人至夏州的時候,已是正午,這夏州本地的刺史已是苦不堪言,一下子來了這么多牲口,得給它們提供草料不說,來的太多,還踩踏了不少的莊稼,這些牛馬也不似人一般,可以令行禁止。見著什么都要啃一點,這倒算是天下人都得了好處,唯有夏州遭殃了。
房玄齡到了地方,見這里無數的牛馬連綿數里,蔚為壯觀,據聞只是運來的第一批,卻也讓人不禁咋舌。
他見了那夏州刺史,讓他不必憂心,夏州這邊朝廷自有錢糧補償,隨即便開始為這些牛馬頭痛了。
于是和一撥又一撥的官員議論,隨即吩咐了一件又一件事之后,卻有人慌慌張張的來奏報:“房公……房公……”
來的人乃是太仆寺的少卿,太仆寺乃是唐朝的九寺之一,主要的職責,就是養馬。
當然……他們原本的職責是養軍馬的,隸屬于兵部,不過這一次,為了迎接和分發這些畜力,太仆寺這專門養軍馬的,卻不得不隨房玄齡一道來,在將這些畜生解決分發掉之前,誰也別想跑。
一見到這人慌慌張張的,房玄齡便皺眉,他以為出了什么變故:“怎么,出了什么事?”
“這……這……有些蹊蹺,這些牛馬……它們……它們……”
房玄齡聽了,表情更加凝重,莫非這些牛馬,有什么問題?不會吧,是發了瘟的?又或者……
房玄齡焦急地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下官也說不清,還是房公親自去看看才好。”
房玄齡不免有些慌了。
這事可出不得差錯的啊。
于是……匆匆忙忙的帶著眾官趕至這牛馬群中。
卻見這些牛馬沒什么異樣,他倒是松了口氣,很精神嘛,你看,他們咩咩和嘶聲的樣子,狀態都快超過平日里蹦蹦跳跳的陳正泰了。
而且陳正泰雖然說這些是老牛和駑馬,可實際上,這些牛馬大多年輕體壯,可見陳家人很厚道。
房玄齡松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那太仆寺少卿:“古怪在何處?”
“房公看那牛馬的身上。”
房玄齡狐疑著,上前仔細一看……這牛馬大多燙了東西,像一道道的疤痕,仔細去辨認,卻見一頭牛身上燙著字:“去西寧,落戶西寧贈錢糧。”
又看另一頭馬上,只見馬屁股上燙著幾個字:“陳家農具頂頂好,天下老幼都知道。”
房玄齡腦子頓時有點發懵了,繼續看下去,又見一牛屁股上燙著:“來朔方,干工程,三年能娶大媳婦。”
“……”
這些牛馬身上燙著的字,顯然是用烙鐵烙的,趁著冬日的時候,傷口不易發炎,直接烙下,因而上頭的字跡,永遠除不去。
“老夫就知道………這家伙肯定要鬧出點事的。”房玄齡苦笑搖頭,回頭看一眼太仆寺少卿。
這少卿亦苦笑地道:“房公以為,現在該如何是好?”
“還能如何?要不你們太仆寺去罵陳正泰一頓,狠狠彈劾他?”
這少卿慌忙的搖頭,人家好心送來了牛馬,不過是打了個廣告而已,你就跑去罵人家,這就有點缺德了。
他咳嗽一聲,尷尬地道:“房公說笑了。”
房玄齡則道:“其他的,有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