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踟躕了很久,終于道:“這個倒是可以商量著,只是……讓三千多戶部曲和族親去?這……韋家豈不是少了大半人了?”
“他們在河西,難道就不是韋家人了嗎?說實話,其實我有許多的想法,都想和韋家合作,你也知道的,這河西缺少很多作坊,都是穩賺的,我早想和韋家合營了……”
韋玄貞猶豫再三,最后道:“好,我得回去商量商量。”
這一次,韋玄貞是真的動心了。
所謂的長安韋氏,在長安還有多少土地呢?
沒有土地,還叫什么長安韋氏?
現在家族的維系都很困難,陳家算是給了一個出路。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崔家做了表率,而已據聞崔家遷徙過去的人,似乎對于河西的評價并不算壞。反正……韋家的嫡系還可留在長安,韋玄貞自己倒也不必去嘗那背井離鄉之苦。
…………
過了兩日,韋玄貞終于下定了決心,接下來似乎想要和陳正泰來討價還價。
只是可惜……他的價碼并不比崔志正要高。
崔志正尚且可以要求靠近西寧的土地,以及靠近車站多少里。可韋家,卻沒有談判的本錢了,于是這劃過去的土地,卻在西寧百里開外了。
韋玄貞不甘心,一時沒有反應,可他很快發現,陳家現在是高朋滿座,許多人都想好好的談一談。
這令韋玄貞打了個冷顫,姓陳的不厚道啊,和這么多家人在談,若是其他人先談成了,這好地,豈不都讓人占了?
于是又原路返回。
人就是如此,一旦下定了決心,反而怕被人搶占了先機。
現在已經不是韋家去不去河西的問題了,而是韋家到底遷徙去河西哪里的問題。
陳正泰看著奔涌而來的世族,索性做了甩手掌柜,這種情況,還得讓有能耐的三叔公來擺平這些世族的利益吧。
而他則偷偷溜去書齋里,躲一時的清閑。
“恩師,這里有一封書信。”此時,武珝俏臉上帶著狐疑之色:“恩師不妨看看。”
“是誰的?你看著辦吧,我懶得回。”陳正泰對于任何書信,大抵都是冷漠的態度。
“這修書之人,和恩師是老相識,只是學生沒想到他會修書來。”武珝苦笑道:“恩師可還記得朱文燁嗎?”
“他?”
還真是一個怎么都想不到的人呀,陳正泰差點要跳起來,隨即略顯激動地道:“這家伙……還沒跑的遠遠的?怎么,他還想回關內來?”
“不。”武珝搖搖頭,凝重的道:“他說……他被恩師送出去之后,一直隱姓埋名,在關外生活,只是在西寧的時候,遇到了幾個波斯人,這波斯人居然認出了他,這些波斯人對他依舊還是很熱衷,希望和他討教精瓷的學問,他雖再三否認,可這些波斯人一直糾纏不休,令他不勝其擾,他已無處可去了,所以希望恩師來拿一拿意見。”
“波斯人……怎么能認出他來?”陳正泰不耐煩地道:“你看,我早說這狗東西里通外國,現在沒有說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