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里曉得,李秀榮當值的第一日,就先來了一頓亂拳。
李世民面帶微笑道:“朕只在旁瞧瞧熱鬧。”
張千干笑道:“岑公叫了御醫去,不過好在沒有什么大事,吃了一些藥,便慢慢的緩解了。”
李世民嘆息道:“真是沒有出息,這才剛開始,身體就不成了嗎?這做大臣的,不該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處大變而不驚的嗎?”
“只是可憐了陸家那里,還在等旨意呢,旨意不下來,就不好下葬,墓志也不知怎么寫了,現在家里是亂做了一團,到處打聽消息。”
李世民唏噓道:“確實可憐,陸卿在生前,沒有什么過失。”
“那么陛下的意思是……”
李世民繼續道:“可秀榮說的對,他生前也沒有什么功勞。”
張千咳嗽道:“那么陛下的意思是……”
李世民便道:“朕不是說了嗎?朕好好看著!秀榮令朕刮目相看,看她如此,朕倒是需好好的觀察了。”
…………
次日,李秀榮入宮,至鸞閣。
不久,有宦官又送來了一沓沓的奏疏,于是她認真起來,每一份都觀看。
有時不懂的地方,便詢問武珝,武珝總能說出個一二三四來。
這令她輕松許多。
只是……其中一份奏疏,卻還是關于為陸貞請封的。
“這個如何處置適合?”
“丟到一邊。”武珝很干脆地道:“看也不看。”
李秀榮笑著道:“只怕讓三省的人知道了,又得要氣死。”
“就是要氣死他們,讓他們知道,要嘛乖乖和鸞閣彼此合作,親密無間。若是想將鸞閣踢開,那么就讓他們生不如死。”
李秀榮道:“可是并不見他們妥協。”
“那就繼續加碼。”武珝從中撿出一份奏疏:“這里有一封是關于恩蔭的奏疏,說是中書舍人許敬宗的兒子許昂成年了,按照朝廷的規定,大臣的兒子成年之后就該有恩蔭。這份奏疏,是禮部例行上奏的,我覺得可以在這上頭做文章。”
李秀榮詫異地道:“這里頭又有什么玄妙?”
“這個許昂,按律,確實要給恩蔭,賜他一個散職。不過我聽說,此人的名聲很不好,與人私通,還被人發現,惡名昭彰。因而唐律之中,也有規定,若是有子不肖者,可以不賜恩蔭。不如師母就將這份奏疏駁回吧,嚴令禮部不賜這許昂散職。”
李秀榮頷首:“好。”
她提筆,直接在奏疏里寫下了自己的建言。
這在李秀榮看來,是理所應當的事。
等奏疏都處置好了,便讓人送去了三省。
可想而知……
三省那兒,又炸了。
許昂是個什么貨色,其實大家都知道,許敬宗就在中書省供職,是個舍人,在諸宰相之中,地位并不高。而他教子無方,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因而許敬宗一看到鸞閣送來的建言,幾乎要昏厥過去。
其他人看了,也是面色凝重,滿臉愁云。
于是政事堂里,大家又吵得不可開交了。
“這是違反了朝廷的定例,不能再縱容下去了。”昨日幾乎要昏厥的岑文本暴怒道:“欺人太甚哪。”
許敬宗坐在角落里,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房玄齡已經能感受到宰相們的怒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