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騎們只露出兩只眼睛,渾身被包裹成了鐵人,座下戰馬也渾身披著甲胄,在陽光折射下的光輝之中,緊緊尾隨薛仁貴,開始迎面沖刺。
而重騎脫離了陣列,后隊的護軍營黑齒常之不需等待號令,已親帶著一隊護軍開始填補側翼重騎留下的空白。
…………
高臺上,所有人看得眼花繚亂。
先看火炮齊鳴,雨點的炮彈在叛軍隊列中落下,見有不少死傷,頓時大家歡呼雀躍。
可又看叛軍開始變陣,騎兵們分散開來,炮兵的殺傷銳減,又不禁擔憂起來。
而后,又見側翼開始出現了叛軍,這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里。
本以為這已讓人心驚膽寒了,誰料到,側翼保護隊列的重騎兵,居然只一千人,便直接迎面對漫山遍野的鐵騎開始進行沖擊,這一下子……真正讓人覺得匪夷所思,這不是找死嗎?何況,這等于是將自己的側翼拱手讓人啊。
站在這高臺,俯瞰著戰場,越看越是心驚。
陳正泰手心也捏了一把汗,只是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決不能跑,這不是面子問題,因為就算要跑,他也無路可走。
…………
侯君集眼看著重騎迎面沖殺而來,心里冷笑:“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以為戴甲,便敢捋虎須嗎?”
他說著,大吼一聲。
身邊的傳令兵立即發出大吼:“箭,箭!”
侯君集率先取弓,圍繞在他周圍的鐵騎,也紛紛取出弓箭,他們的目標,顯然是越來越近的鐵騎。
這些都是侯君集挑選出來的精騎,有馬上飛射的本領,很是不凡,乃是精銳中的精銳。
而且他們所用的,都是狼牙箭,足以穿透甲胄。
于是……在這瞬息之間,侯君集已一箭射出。
而數百上千的精騎,也同時彎弓射出弓箭。
無數的羽箭,如飛蝗一般的射向重騎。
可重騎沒有延緩沖鋒的力道,隨著慣性,座下的戰馬開始越來越快。
面對無數的箭矢,他們不為所動。
尤其是薛仁貴。
那侯君集所用的弓箭,顯然是特制的,而且侯君集的力道奇大,他的箭法百步穿楊,因而這一箭,刺空而來,竟是直接對著薛仁貴的面門,一聽這呼嘯,薛仁貴頓時感到有些不尋常,這不是尋常的箭矢,于是……待那箭矢轉瞬而至,薛仁貴竟是眼疾手快,手中馬槊一抖,竟是生生的將這箭矢磕飛。
而后……其他如飛蝗一般的箭矢,薛仁貴卻是置之不理。
緊接著,身上的甲胄傳出叮當的金屬聲。
有的箭矢直接在被甲胄磕頭飛,也有的刺入了外層的甲胄,只是里頭還有一層細密的鏈甲和皮甲,這箭矢要嘛卡在鏈甲上,使薛仁貴的身子略略感覺到一點沖擊,有些疼……
只是……也僅此而已。
這里三層外三層的甲胄,足以讓他無視尋常的箭矢。
身后的重騎,冒著箭雨而行。
在一陣哐當哐當的聲音之后,那一枚枚的羽箭落地。
侯君集頓時錯愕……
箭矢竟然全然無效,這些家伙……到底是多厚的甲胄啊。
正在他一忽神的功夫,很快,侯君集的目光,便死死的鎖住了薛仁貴。
眼前這個小將,似乎有些面熟,很厲害,自己如此迅捷的一箭,竟被他直接用馬槊磕飛,這樣敏銳的耳目,分明穿著重甲,卻依舊迅敏至此,可見,絕不可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