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劈斷……
此后馬上的劉瑤,身子搖搖欲墜。
他的半張臉,已是被長刀削去。
眼珠,削下的亂發,還有那臉骨隨著血液飛濺。
劉瑤在臨死前,發出了咆哮:“呃……啊……”
“叫什么叫,就你叫的最大聲,TND,煩死了!”
親衛們啞口無言的看著倒下馬的劉瑤。
而后再看那重騎,竟已懶得理會他們,撥馬,又返身朝著重騎的大隊去了。
“……”
………………
高臺上……人們爭先恐后的看著戰局。
起初,他們是心驚肉跳的,只覺得好像有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可現在,他們還是心驚肉跳,重騎所過,寸草不生。
這等重甲所爆發的力量,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之外。
天策軍的旌旗,直接進入重重的叛軍騎隊之中,左沖右突,一路沖殺,竟好像不會停歇一般。
崔志正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懵,他也算是見多識廣的,這些世族,都有子弟從軍,或多或少,對于戰爭都有所了解。
越是如此,他們才越覺得這天策軍的可怕。
陳正泰已松了口氣,他其實最欣賞的不是重騎,鐵甲重騎本來就是可怕的兵種,至少在火藥的威力大增之前,這一直都是中世紀最強大的兵種,實力驚人。
更別說,這個時代的軍事家們,尚且還沒有重騎的概念,這重騎橫空出世,更沒有出現針對重騎的戰法,因而……此時的重騎,本就處于無敵的生態鏈中,就相當于恐龍時代的霸王龍一般,是居于戰場上的至高統治者。
他所欣賞的,恰恰是步兵營和護軍營,在重騎沖殺的過程中,蘇定方依舊保持著冷靜,指揮若定,不斷的保護著步兵營的側翼,也沒有貿然出擊。
要知道,古代的軍隊,都是依靠軍功來驅動的。
現在很明顯,在重騎的打擊之下,叛軍已經兵敗如山倒。倘若是其他軍隊,一看敵軍已經敗亡,那么勢必要一股腦的沖殺上去,趕緊趁此機會,爭奪功勞。
畢竟……似這樣一面倒的大勝,本就稀少,而若能立下功勞,則可改變自己一生的命運,這對于任何一個士兵而言,都是巨大的誘惑。
可是……步兵營依舊保持著克制和冷靜。
他們隨時根據戰場上的勢態進行調整,但是絕沒有在這個時候貿然出擊,所有將士表現出的,都是出奇的克制。
作為將軍,在這個時候保持著冷靜。
作為士兵,甘愿成為團體中的螺絲釘,沒有號令,哪怕眼前有無數的功勞等著收割,卻依舊保持著出擊的勢態,引而不發。
這才是最難得的。
…………
這時候,重騎在亂軍中來回馳騁,叛軍們此刻是崩潰的,因為在反復的切割之后,他們彼此之間已經無法結陣了。
這已不是三萬鐵騎,對陣一千多的重騎。
而是一千多的重騎,對陣三萬個鐵騎。
這里頭只是一字之差,可意思卻完全不同,因為一千多的重騎乃是一個整體,而三萬個叛軍鐵騎,卻是三萬個個體。
更讓人絕望的是,這些重騎,幾乎是刀槍不入,即便有人憤怒的反擊,卻發現自己手上的武器,很難對這些重騎造成傷害。
偏偏這些重騎,還個個力大無窮,自己手中的刀劍,和對方手中的馬槊相比,簡直就好像孩童手里的玩具。
此時……精騎們的心態徹底的崩潰了。
這是一種怎樣的絕望!
于是有人開始四散而逃。
逃亡的人越來越多。
這個時候,陳正泰正站在高臺上看了個清楚,于是回頭朝身后的崔志正等人笑道:“你看……這些敗兵,將來要化整為零,成為散兵游勇,只怕到時要麻煩諸位了。”
崔志正立即就明白了陳正泰的意思,便也笑了笑道:“殿下放心,敗兵最后多淪為賊寇,不過殿下放心,若是有人敢為禍,我等的部曲,自饒不了他們。”
對于散兵游勇,真正厲害的武器不是天策軍這樣的正規軍。恰恰是崔志正這些世族們的部曲,其實就相當于民團。
陳正泰又道:“現在這里最珍貴的就是人力,侯君集反叛,固然是該死,可許多將士卻是無辜的,不要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