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太大了。
此前干了一次,他便覺得自己好像已經犯了十惡不赦之罪一般。
這可是私通賊寇,一旦發現,乃是大逆罪啊!
就算以他的身份,可能不會株連到家人,可也足以讓他一輩子的前程盡毀了。
而現在,是變本加厲了!
貨物送的越多,其中牽涉到的人就更廣,這極有可能意味著,事情敗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因而長孫沖一直寢食不安,他好幾次想要修一封書信,想去詢問陳正泰為何要這般做。
可終究長孫沖還是忍不住了。
一方面,傳送書信他覺得還是不夠安全。
另一方面,他知道陳正泰這個人,一旦要做什么事,是不可能會因為他的進言而更改的。
既然如此,那么就只能想盡辦法的將事情辦好,竭盡全力的擦除掉一切可能有威脅的痕跡。
至少……在他的這個環節上,決不能掉鏈子。
就在他寢食不安的時候,商會會長陳繼洪卻是來登門造訪了。
在整個百濟,大唐的勢力有三種,其一是由長孫沖為首的監察體制。其二是商會會長陳繼洪為首的貿易體系。而其三,則是水師為師的軍事體系。
這三者可謂是三足鼎立,各自控制了百濟的方方面面。
一般情況之下,商會會長是不會輕易登門的。
因為這陳繼洪的事太多了,在仁川,有一個專門的總商會,而在百濟各郡,又分布了十幾個分會,除了要和上千個不同的商賈打交道,而且還需和地方上不同的人進行交涉。
長孫沖聽聞這商會會長的到訪,便親自到了中門迎接。
二人見禮,隨即進入中堂,此時這陳繼洪道:“今日來見長孫相公,只因為有人想借老朽之口,前來說和。”
“說和?”長孫沖微微一笑道:“卻不知是誰,可以勞動到陳公的大駕。”
陳繼洪微笑,說出來別人都不信,作為陳家的一個長輩,年紀到了四十歲,都被拎著去挖過煤,不過很快,陳繼洪便挑起了大梁。
此前他在二皮溝負責一些買賣,而現在,卻已開始負責百濟的貿易了,那些海商們,在推選商會會長時,自然還是要給陳家面子的,如今他成為商會會長,可以說,主掌了無數海商和百濟的經濟脈絡。
陳繼洪便道:“乃是百濟王。”
長孫沖笑了笑道:“百濟王和我并沒有什么沖突,怎么突然來說和呢?”
“可能是因為他自以為哪里不周到,得罪了長孫相公吧。”陳繼洪道:“前幾日,我去了王都,恰好見過了這位大王,他以愿意再給仁川,再增加一些港口用地為由,希望能夠緩和和長孫相公的關系。”
難怪陳繼洪要興沖沖的跑來了,現在仁川這方圓百里的土地,既有水寨,又有數不清的貨棧,還有大量的生活區,甚至還有一支規模在千人左右的兵營,更不必說還有港口和碼頭等設施了,陳繼洪一直在尋求增加仁川的土地,為了這件事,游走于百濟國上下!
現在有了機會,當然愿意從中說項了,畢竟這其實只是舉手之勞,可獲得的好處,卻是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