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劉表如此托大,顯然是不屑相告,張遼自然識趣不再過問對方身份。
劉表將張遼送到營地,囑咐道:“請張從事恪盡職守安守營門,校場之內可以自由活動,若無將令不得踏出校場一步。”
張遼只能應許,直到劉表消失在視線之內,這才苦笑道:“像我這樣的邊郡武夫,能讓他出校場相迎已經是禮賢下士,再無其他好臉色倒也正常。”
“對方雖無印綬系于身上,但在北軍校場出入如入無人之境,自然不是無名小輩,看對方峨冠博帶,姿貌溫偉,顯然是名士打扮,又在北軍校場職權頗重,想來便是幕僚屬官等流。”
高順無奈的接茬道:“但凡是名士,能夠走出校場相迎已經是對張從事的看重,不可再求禮遇。”
張遼心中平靜,即便他在雁門郡再有名,勇武之名再重,在真正的高官顯爵面前也不過爾爾,如今到了京都洛陽,能夠受到這樣的對待倒也可以理解。
“諸位謹記,萬萬不可惹是生非,我等權輕職卑,只能恪守本分。”張遼囑咐身邊諸將。
置身于校場之中,張遼心底的壓力很大,漢闕所在的地方,就是這個偉大帝國的權力中心。
越是靠近漢室宮闕,心底滋生的野心和叛逆想法就像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生怕大白于天下。
他只能懷揣寵辱不驚的心志,將不該有的心思深埋于心底,一絲一毫都不敢顯露于外。
張遼沒有想到,與自己相鄰的左邊營地主將竟然來找他,而且,對方的身份更是讓他驚疑滿腹。
當高順不卑不亢將徐榮張遼面前的時候,張遼殊為驚詫,高順已經派人告訴了他來人的身份,他都沒走出自己的營帳,就被迎面而來的徐榮擋住了視線。
“武勇從事張遼,拜見黎陽校尉。”
張遼急忙見禮,然后慚愧的道:“黎陽校尉若是有事自當傳喚我便可,如今孤身入營又不讓人向我稟報,著實讓我意外,我都來不及出營門恭迎黎陽校尉,實在是無禮。”
“你我皆出自于邊郡,在世族名門子弟眼中都是粗鄙武夫,無須多禮,士大夫的那套繁文縟節,不提也罷。”徐榮豪氣云干,看向張遼的目光帶著濃濃的欣賞。
他徑直走上前來,拍了拍張遼的肩膀,笑著道:“身軀雄壯,勇武有力,著實是邊塞好男兒。”
張遼心底略微放松,徐榮表現出來的邊郡豪氣,讓他倍感親切,對方又不以身份官職壓人,頓時讓他好感倍生。
黎陽校尉那可是兩千石的大員,容不得他這個小小從事不重視,再加上在他的腦海當中,徐榮往后可是擊敗過曹操和孫堅的猛將,他對眼前的這位勇將殊為敬佩。
雖然腦海當中的知識,并無徐榮擔任黎陽校尉一事,不過,親眼看著這位被演義毀傷的體無完膚的猛將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張遼的心底無論如何也難以平靜下來。
剛剛被劉表輕視了一番,可悲的是他連對方的身份都不知道,如今徐榮孤身入營登門拜訪,說實話著實讓他受寵若驚。
他對待劉表的態度表面上謙卑無比,不過他的內心殊為孤傲,完全沒有將劉表當作一回事。
對待徐榮,張遼是真正的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