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于祖父祖母的警告臉色,徐蓋極力壓制著蠢蠢欲動的童心,他滿是向往的道:“我小的時候,我家有一匹黃驃馬,那可是父親的最愛,前幾年礙于生計艱難被父親賣掉換了糧食,從那之后,我再也沒有騎過馬。”
徐晃的家里還算富裕,門庭干凈雅致,還有獨立的小院,張遼可以猜到,徐晃將黃驃馬之所以賣掉并不是因為家里窮困,而是無法擔負起朝廷日益嚴重的賦稅不得不賣馬。
畢竟一匹好馬所食用的豆料草料,要比一般人的吃食要精致,苛捐雜稅都無法擔負,哪有余力再去飼養駿馬。
“兩位老人家稍候,我帶著你家孫兒轉一圈。”張遼拉起徐蓋出了門庭,在院子里將徐蓋抱上馬背,然后躍上軟墊馬鞍護著徐蓋騎著駿馬緩緩奔出了徐晃家門。
徐晃父母感到受寵若驚,生怕寶貝孫子說出不利于兒子的話出來,將征辟的美差給耽擱了,又不能跟上去囑咐一番孫兒不能說兒子的壞話只能說好話,無奈之下只能去殺了下蛋的老母雞用來款待貴客。
曹性都快哭了,瞅著宋憲萬分詫異的道:“張郡守這是在干什么?不是來招納徐晃猛士嗎?怎么跟孩子玩了起來?”
“為何張郡守對徐晃如此看重,憑什么?”宋憲不服氣的道:“不過是郡中的一介小吏,犯不著如此禮遇吧?”
“我料想,張郡守一定是喜歡孩子。”曹性信誓旦旦琢磨。
宋憲順著話說道:“張郡守確實到了成家的年齡,不知道張郡守的家中是否已經說下親事?”
“哎,這都不重要,也未曾聽聞這位徐晃猛士有什么過人的地方啊,韓浩怎么著也有護縣的美名,兩人相比較的話,徐晃直接不如韓浩啊。”
曹性神色悲戚,哭笑不得的道:“也不知道張郡守從哪聽說了徐晃的威名,這才不辭辛苦親身拜訪。”
“張郡守敬重我等寒門子弟,未曾有過絲毫的輕視和貶低,這才是值得我們效忠和追隨的地方,徐晃的家世跟我們差不多,能在這樣一位主公麾下效力,這是我們的福分。”
宋憲認為這是張遼最值得肯定的品質,尚是從事身份的時候張遼對他們就極其親厚,如今張遼兼領一郡大印,非但沒有驕傲自滿,對待他們如往常一樣,對于其他寒門子弟也是極度重視,并沒有因為身份地位的改變而改變待人的態度。
“張郡守對待王謙這樣的世族名士,也是極其親密。”曹性倍感欣喜道:“在張郡守眼中,對待我們都是一視同仁,并沒有因為誰的身份高就過度的在乎他。”
“說實話,能夠同王謙這樣的世族名士同堂共事,這心里還是特別的滿足,說出來雖然丟人,但這是事實。”
宋憲礙于見識淺陋,家世寒微,注定無法擠入王謙的圈子,但能夠跟王謙一起供職于張遼麾下,心底的自卑也是慢慢散去,同王謙接觸久了也就自信多了,不再將世族名士當作高不可攀的人物。
“不管是何人,張郡守都能游刃有余的相處和交談,在這一點上我們不如張郡守多矣。”
曹性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缺點,并且毫不掩飾的道:“比起張郡守來說,我們更像土包子,要向張郡守學習之處多不勝數。”
宋憲和曹性跟在張遼的身后,談及自己不足的地方時感慨良久,望向張遼的目光滿是虔誠和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