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北方的官道上,一輛馬車正飛馳向前,車過之處,卷起滾滾黃塵,雖是秋冬之交,卻平添了幾分燥熱。
趕車的是個已過不惑之年的糙漢,衣服雖是破舊不堪,卻耍得一手好鞭,時不時便要顯露一下,響起“啪啪”的鞭聲。
車內,此時正坐著一對少年郎。
二人皆樣貌俊秀,氣質不凡。
其中一人身著黑色長衫,腰帶上赫然掛著一個上有水波紋路的藍色符袋。另一個身著藍色長袍,不僅腰掛黑色符袋,還別著一把短劍。
他們不是旁人,正是坐車前往北疆的白子墨和秦若寒。
“子墨,平安縣相距北疆,足有數千里之遙,咱們坐馬車,能按時到達嗎?”
白子墨將身下的厚毯子整理了一下,然后苦笑一聲道:“若能騎馬,我又怎會坐車?二表哥,你可能不知道,即使坐車,我這兩肋也疼得厲害。”
一聽此言,秦若寒不由得一愣,滿是疑惑地道:“你怎么了?受傷了?難道是季府人為難你了?”
白子墨搖頭笑道:“怎么可能,他們是我家人,怎會為難我呢?是昨夜與人搏殺時,不小心受的傷。”
“與人搏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對于秦若寒,白子墨沒什么可隱瞞的,隨即將昨夜和九幽宮眾賊人惡戰之事,全部講給他聽。
秦若寒聽過之后,已經攥緊拳頭,一臉怒容。
“可恨,實在可恨!等我們修為達到四品,定要將這九幽宮徹底鏟除。”
白子墨淡然一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已經對此習以為常了。只是不知道,九幽宮是否還會找我師父的麻煩。”
說到這里,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之色。
離開季府前,他特意去看望了一下李修羅。
按照李修羅的說法,九幽宮三大陰差,在之前一戰中,就被他結果了兩個,剩下的那個陰差和一眾嘍啰又都死在了林中。
至少短時間內,九幽宮還查不到平安縣來,所以無論是他還是季府,目前都是安全的。即使以后九幽宮再派人來,他的傷勢也已痊愈了,護衛季府,應該不成問題。
李修羅既然這么說了,白子墨也只能選擇相信,但這心里,卻總是莫名地悸動。
“吁……”
車夫突然一拉韁繩,馬車立刻倉促而止。
秦若寒見狀,趕忙從車內探出腦袋,開口問道:“大叔,怎么停下了?”
車夫聽此,揚手向前指道:“你自己看吧!被這棵樹攔著,我還怎么走?”
秦若寒聞此,當即向前瞧去,果然,一棵足有三四丈長的大樹,正橫在路上。不把樹挪開,馬車是過不去了。
車夫無法,只得下車,一邊向前走,一邊嘴里罵罵咧咧。
可就憑這車夫一人,又哪里搬得開這么大的一棵樹。
“子墨,前面有棵倒樹,我去幫忙挪開。你就不要下車了!”
白子墨應了一聲,然后閉上了雙眼,兩肋疼得厲害,現在正好緩緩。
可就在這時,突聽到一聲厲喝從側前方傳來。
“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聽到此聲,白子墨先是眉頭一皺,接著慢慢睜開了雙眼,然后笑著搖了搖頭。
尋聲看去,只見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從路旁的林中飄然走出,此人身著一襲白衣,以白紗蒙面,兩手空空,怎么看也不像是個劫道的綠林好漢。
秦若寒看向此人,一見他腰間掛著符袋,當即冷聲說道:“閣下已是符師,又何必攔路劫財?我們兄弟二人急著趕路,還請行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