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早,萉垟店里沒幾桌客人。靠外面一桌坐了五個人,都是四十多歲的男人,有兩個穿著背心,順著脖子流汗。
幾人正在吆五喝六的喝啤酒。
“吳冕,你小子回來怎么不跟我說一聲!”趙哲笑著走上前,拍打吳冕的肩膀,很是親近。
“剛回來。”吳冕道,“還沒來得及喘口氣。”
“我以為你會申請綠卡留在美國呢。”趙哲的手搭在吳冕肩膀上,笑呵呵的說道,“是不是還是家里好?!”
吳冕的神色不變,沒回答趙哲的話。
“準備什么時候和小希結婚?”
對于趙哲的熱情,吳冕好生無奈。可能這就是回老家之后每個人都要面對的事情吧,工作、催婚。
“大露,這位是楚知希,上次在省城我見了一面,那次你沒去。”趙哲似乎并不想得到什么答案,只是想到哪問到哪,隨后又給陳露介紹楚知希。
陳露一邊清理著杯盤碗筷一邊和楚知希打招呼,楚知希要幫忙,被陳露很自然的拒絕。
“哎呦……”身后傳來一聲慘叫,那桌正在喝酒,熱熱鬧鬧的人安靜下來。
吳冕回頭,見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捂著嘴,正在那慘叫。
“咬舌頭了?”大漢身邊一人幸災樂禍的說道,“你說你家得刻薄你刻薄成什么樣,出來喝頓酒都要用自己舌頭當下酒菜。”
“不是,不是。”那漢子嗚嗚嚕嚕的說道,“牙疼。”
吳冕見沒什么事兒,便坐下,身后漢子似乎好一些,口齒清楚了點,說道,“立事牙,這幾天發炎。”
“拔了就完事,你這不是活遭罪么。”
“你知道個屁!”那漢子過了足足五分鐘,才惡狠狠的罵了一句,“我去省城看的,醫生給我做了一個什么三維CT,說是立事牙長歪了,拔牙的話要用鑿子敲開,還要薅掉一塊骨頭。這特么哪是人能遭的罪!”
“那你這么也不行啊,不說別的,光是耽誤吃飯喝酒就受不了。”
說著,那人在漢子露在外面的肚皮上拍了拍。
肥肉亂顫,啪啪作響。
“還是不疼,你這一點都沒耽誤吃喝。說是牙疼,沒見瘦反而見胖。”
“我每天吃藥頂著,今兒疼的厲害,還得再吃點。”
說著,那漢子在手包里取出來一個藥瓶。
“我去……你小心點,頭孢就酒,說走就走!你這是想碰瓷啊。”另外一人有些害怕,很認真的說道。
“甲硝唑,不是頭孢,沒事。”那漢子倒出來2粒,微微猶豫了一下,又多倒出來2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吃的不多吧。”有人擔心的問道。
“不多,這玩意效果好,還便宜,吃慣了有一天不吃就覺得渾身不舒服。”漢子哈哈大笑說道,“你們先吃著,我緩緩,等藥勁兒上來就沒事了。”
吳冕微微搖了搖頭,卻也沒說什么。
“老趙,最近日子過的還好?”
因為戴著墨鏡,沒辦法用眼神溝通。但吳冕的意思趙哲知道,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笑道,“好,有這么一個賢惠的媳婦,怎么可能不好。”
賢惠……想起來趙哲全身血淋淋的樣子,吳冕無論如何都不能把陳露和賢惠兩個字聯系起來。
那都是年輕時候的事情,火氣比較旺。現在看陳露,比七八年前沉穩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