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了么,你去的話患者家屬肯定不同意手術。他在那嚇唬一圈,送去省城的機會比較大。”吳冕道,“鄉下就是這樣……舉個例子吧,在這里,有什么病進來先用一周激素。”
“啊?”楚知希怔了一下。
“說全部有點夸張,但鄉以下的醫院,大多數以激素為主。”
“這樣的話對患者影響很大啊。”
“肯定,可是老百姓認這一套。”吳冕輕輕說道,“和文化沒關系,幾年前有個大領導來東北視察。在一個鄉實地考察的時候感冒了,直接上了兩天激素。”
楚知希睜大眼睛,頭發還亂蓬蓬的,可愛至極。
“第三天去省城,當地的醫院拿到治療方案后直接傻了眼。”
“肯定不會繼續用激素的!”楚知希道。
“你正好說反了。”吳冕道,“假設,我說的是假設。大領導去醫大二院看病,我是醫大二的醫生,我肯定在正常治療的同時給幾天激素。”
“為什么?”楚知希疑惑問道,“沒必要給的。”
“因為在鄉下用過激素,效果特別好。要是來省城,一點點治療……感冒么,你也知道。”吳冕平靜說道,“總不能讓大領導說醫大二院水平不夠吧。要是那樣,院長肯定會有一個不好的印象,以后某個合適的機會穿小鞋,多小都有可能。”
楚知希皺起眉,仔細想吳冕說的這件事兒。
“你要是去和患者家屬說做介入手術,花費超高,還不一定能治好,怕是直接就能打起來。雖然他們打不過我,但也沒必要不是。”
“嘻嘻。”
“讓韋大寶去說,他扯一些怪力亂神的事兒,估計家里就不會心疼這些錢了。”吳冕道,“家里穿的不錯,估計有點積蓄。我再給省點,這個人大概率能活。”
“有你在,肯定能活!”楚知希堅定說道。
“脊髓動靜脈畸形,放在哪都不敢保證。”吳冕道。
“哥哥,你不怕那個韋大寶說不下來?”
“聽他說了幾句,看一眼患者家屬的神情,估計差不多。這些個怪力亂神的事情,哪怕是很多有錢人也都信。”吳冕道,“你知道為什么么?”
“呃……”
“沒錢的人和超級有錢的人都信,因為沒錢的人有可能是努力過沒有任何結果,有可能是根本不想努力,想要天上掉餡餅,所以就會信。”
楚知希根本沒去想吳冕說話的破綻,問道,“超級有錢的人呢?”
“在成為巨富的路上,倒下了無數的人。能力、背景、水平都至少不比他們差。為什么能成功?一大半在于運氣好。”吳冕道,“他們信的更加深,這也是不爭的事實。還真別說他們封建迷信,科學家最后的歸宿都是神秘論。”
“遇事不決,量子力學。”楚知希吐舌頭,俏皮的說道。吳冕說的什么,她記不住,只是覺得好有道理。
“科長,家里同意了。”韋大寶滿臉堆笑,穿著道袍走出來和吳冕說道。
“嗯,你看著點,不能躺下,盡快送去醫大二。記住,不能躺下!”吳冕又強調了一遍后說道,“我先過去。”
“科長……”
韋大寶似乎有難言之隱,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