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吳冕修長的背影,看著楚知希青春活力四濺的馬尾和破洞牛仔褲,楊醫生覺得好像做了一場夢。
“他可真好看啊。”一名護士目送吳冕離開,回來說道,“老楊,那個就是新來的吳科長?”
“嗯,你看他那個裝犢子的勁兒,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楊醫生本來準備腹誹幾句,但還是要考慮到影響,萬一給自己穿小鞋怎么辦,最后的話生生憋了回去。
“裝什么裝,人家就是好看,穿這身兒衣服特別顯氣質,你不覺得么?黑色墨鏡也有范!”
“……”
“來咱們醫院可惜了,這要是拍電影去肯定火。”
“男團,你看他像不像那個誰?”
楊醫生覺得真心沒辦法和這幫護士們溝通,她們說什么自己完全聽不懂,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不找自己麻煩就好,算那小子有眼力見。
……
……
“哥哥,真的好不正規,他們就不怕出事么。”走出急診科,外面陽光正好,楚知希跟在吳冕身后說道。
“嗯,基層醫院就這樣。要找病歷書寫規范讓他們照著寫,估計得等下輩子。”
“嘿嘿,我以為全國到哪都一樣呢。”
“其實大型三甲醫院也差不多,手術記錄下臺后24小時不寫的有的是。咦?你這話說的,還記得7年零5個月22天前,我在ICU把你訓哭的那件事么?!”
吳冕嘴上說著把楚知希訓哭,但黑色小羊皮手套卻揉了揉她的頭,有些寵溺。
“那天是我太累了好不好,一天8臺手術,下來都到宵夜點了。連口飯口沒吃,躺下就睡,第二天還有手術,哪有時間寫手術記錄。準備抽時間補上,就被你抓住。”楚知希委委屈屈的說道。
吳冕不說話,慢悠悠的往醫務科走。
“哥哥,這就完事兒了?”
“嗯,要不你還準備怎么辦?我把病歷砸到楊醫生臉上,臭罵他一頓?早幾年還行,最近懶得弄。來臨床走一圈,主要是省得段科長絮叨。”
“看到不對的事情總是要說一說吧。”楚知希堅持道,“該規范一點的還是要規范一點,要不然說不定哪天就出了問題。”
“剛才的患者我看就有問題。”
“嗯?”
“你注意到沒有,在留觀室里面,患者家屬人群外面,站著兩個人,穿的和他們不一樣。”吳冕說道。
“沒有啊,那是隔壁床的家屬吧。”
“留觀室就一個患者。”吳冕面無表情說道。
“……”楚知希吐了一下舌頭。吳冕說的,她沒有注意到,只看見一群患者家屬亂糟糟的在那哭。
“跟我沒什么關系,站在一邊看熱鬧就是了。”吳冕道,“基層醫院,管的多了會被人說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哥哥,別這樣么。”楚知希道,“你可是醫務科……副科長啊,好大的官。”
說著,楚知希抱著吳冕的胳膊笑出來。吳冕把她的手甩開,小聲說道,“在醫院,你穿著白服。”
聲音略有點嚴厲,楚知希嘟著嘴,跟在吳冕身后。
吳冕雙手插在風衣口袋里,走進“機關樓”。
樓上有人在打孩子,孩子聲嘶力竭的哭著;樓道里有一桌麻將,幾個老人在磨手指頭;樓下傳來煙火氣,估計是臨街的飯店早餐還沒收攤。
這一切對吳冕來說,都是那么的陌生而又紅塵味兒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