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什么患者?”
“說是一個防火隊員下來后有呼吸困難,他們要走,我爸不讓。”
“去檢查了么?”
“看著表面沒有燒傷,還是個95后的小伙子,身體壯的跟牛犢子似的。一說去醫院檢查,他第一個不干。”吳冕D縣醫院的醫生去看了眼,說是沒事。”
“那么年輕,有呼吸困難……是有點不對。”楚知希道。
吳冕點點頭。
“說是八井子森林、草原防火總指揮部的指揮,但這是個虛職,背鍋用的。不出事兒,沒什么好處。出事兒,就要被罵,甚至嚴重點還要撤職。”
吳冕給楚知希解釋道。
“我爸到是不在乎,但是他說不聽那個小伙子么,又不是直屬領導,鄉里面的粗暴作風沒什么用,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人給留住。”
“你覺得能有什么事情,哥哥,該不會是自發性氣胸吧。”楚知希凝神想了想,問道。
“不知道,去了之后先查體再說。希望我的直覺是錯的,希望吧。”吳冕道。
說完,吳冕沒有像往常一樣懶洋洋的發呆,而是按下車窗,看著外面的山水凝神。
回到八井子,已經是下午下班的時間。
吳冕直接去老爺子那面,進了大院,看見一臺滿是塵泥的車停在里面。
“怎么沒有消防車?”楚知希奇怪的問道。
“山火,根本沒有路。有的地方人都上不去,就別說車了。”吳冕解釋道,“基本靠單兵操作,帶著風力滅火機、工兵鏟,還有其他專業工具上山滅火。”
“啊?”這一點超出楚知希的預料,她很驚訝。
“再大的話,省城好像有滅火的飛機。”吳冕道,“聽我家老爺子說過兩次。里面裝幾噸水,直接潑到火頭上。”
“好像有直接的人工降雨吧。”
“那要看天氣,得有積雨云或是其他氣候條件。”吳冕快步走進辦公樓,說道,“小火基本靠人力,再大的就要動員整個鄉挖隔離帶,出動飛機滅火。”
楚知希聽的一頭露水,她也沒細問,只是跟在吳冕身邊。
“怎么才回來!”吳仲泰背著手站在走廊里,正在和一名穿著防火服褲子,上身穿著背心的精壯漢子說話。看見吳冕趕來,劈頭蓋臉就是一句。
“爸,我在老鴰山。”吳冕道,“來回是山路,飛不起來。患者人呢?”
“里面。”吳仲泰道,隨后憨厚笑道,“李隊長,稍等一下,我兒子是醫生,小程不去醫院,讓他看一眼總行了吧。”
吳冕能看出來李隊長明顯有些不耐煩,全身穿著專業救火的防火服,在夏初的溫度里不好受。
老爺子也是,怎么這么擰呢?吳冕快步進了屋子。屋子里面坐著一個彪形大漢,身邊一個五十多歲的醫生,正在百無聊賴的東看西看。
“吳醫生,這位是程林海,我們叫他大個子。這位,是縣醫院的盧主任,呼吸科的。”李隊長介紹道。
一個身高一米九的高大男人站起來,略有些靦腆的笑了笑。盧主任很不耐煩的說道,“是你不讓患者走的?”
吳冕理都沒理盧主任,看著程林海,溫和問道,“大個子,你有什么不舒服?”
“大夫,我沒事。”程林海說道,“就是吸了幾口熱氣,覺得喘不上氣。休息了一會,覺得好多了。”
吳冕看了看程林海,摘掉黑色小羊皮手套,交給楚知希。
黑色小包遞到吳冕手里,他取出聽診器,溫和說道,“大個子,你坐下說。”
“哦哦。”
對于眼前這個戴著墨鏡、穿卡其色風衣的年輕人熟絡的稱呼自己大個子,程林海覺得有些怪異。
吳冕捻著聽診器,撩開程林海的背心,開始聽診。
前胸后胸,反復讓程林海深呼吸,52秒后吳冕說道,“幸好沒走,做個檢查,準備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