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吳冕點了點頭,剛剛摘了手套,親自做了查體,他有些不舒服。但情況很特殊,吳冕強忍著頭疼,凝神想了很久,“聽診心臟沒事,奇怪的是胸腔積液怎么來的。”
討論再多都沒有任何意義,還是要拿出客觀依據才行。因為每一個醫生都是人,都有自己的主觀性。
回到鄉醫院,吳冕猶豫了一下,并沒有直接去放射科,而是轉身回到醫務科。
他脫下卡其色風衣,摘掉黑色墨鏡、手套,換了白服和斯杜雷的無菌手套。
“哥哥。”楚知希有些擔心。
吳冕搖了搖頭,沒解釋什么。
楚知希知道,自家哥哥從前不這樣。自己跟著他這么多年,見證了他一步步從一名開朗陽光的少年郎變成裝在套子里的人的全過程。
吳冕這么做,是因為尊重,一種發自心底的尊重。
在帝都搶救過一次火災里扛著煤氣罐跑出來被炸傷的消防隊員,楚知希知道這種工作的危險性,也知道哥哥對消防人員發自內心的那種敬意。
吳冕摘了墨鏡,摘了黑色小羊皮手套,用別人不明白的方式默默的表達自己的敬意。
他不需要別人理解,每個人的悲歡本來就不相通。
雖然很擔心,但是楚知希沒多說什么,跟在吳冕身后。哥哥還是穿白服更帥氣一些,連一身的陰郁都消散了許多。
來到放射科,吳冕敲門,當當當。
“誰呀。”最里面的休息室一個聲音傳出來。
“醫務科,吳冕。”
趿拉著鞋子的腳步聲匆忙傳來,一名醫生披著白服,扣子都沒來得及系,一溜小跑的趕過來。
他看見吳冕的一瞬間愣住了。
“你是吳科長?”
“怎么,摘了墨鏡就不認識了?”吳冕冷冷的說道。
“認識,認識。”放射科醫生連連笑著說道。
今天上午的事情鬧的可是不小,吳科長直接躺進棺材里的事情在醫院早就傳飛了。
這么一個狠人,哪怕他不是吳鄉長家的公子,哪怕他不是醫務科科長,在八井子中醫院也沒人敢招惹。
“吳科長,你來是有什么急事么?”放射科醫生問道。
“一會給人做個胸片。”吳冕道,“機器什么型號的?”
“啥?”放射科的醫生有些懵逼,下意識問道。
“機器什么型號?”
“……”
他應該是不知道,吳冕略有點無奈。先走進檢查室,吳冕看了一眼。
“GETH-200,好老的機器。”楚知希說道。
“嗯,鄉醫院,沒辦法。”吳冕道,“能用。”
這時候走廊里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粗豪的聲音說道,“吳鄉長,你這太小心了,一個大小伙子能有什么事,又不是玻璃做的。”
“小心點好。”吳仲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