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已經不是藥石可救,不麻醉做手術,這種扯淡的事情薛院長怎么會答應?
馬處長小聲勸道,“薛院長……”
“快去吧。”薛春和輕輕嘆了口氣,道,“我信吳老師。”
“……”
一聲我信,馬處長知道自己在說什么都沒用,他面色凝重,也不多想其他,開始聯系相關事宜。
馬處長是一名極為出色的醫務處長,相關手續繁瑣專業,可是在他手下卻變得很簡單。
不光是醫務處錄像、神經內科主任來做醫療鑒別,他還找來省城很著名的律師,完善相關法律條款。
說實話,這些工作也是極其沒有必要的。中間滋味,馬處長這么多年的醫務處工作中,早已經品咂透了。
迅速打完電話,等了將近半個小時,神經內科的主任匆匆在家里趕過來,這才帶著律師、攝像機,一起進入周老的病房。
輕輕推開病房的門,卻見到吳冕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周老半半坐在床頭,右手放在被子上,左手在吳冕的手里。
“周老師,別擔心,小手術,您知道的。”
“你做手術,我不擔心。針刺麻醉么,孩子們不懂,我知道。”周老聲音很虛弱,但卻溫和,慈祥,透著一股子生死看淡的灑脫。
“姚哥不在家,我剛給他打了個電話,他有些猶豫。”
“沒事,我自己簽字。”周老右手費力的抬起來,拍了拍吳冕的手,說道,“你的手套呢?戴著點,不用這么安慰我。”
“沒事,一是我得知道您的身體情況,二是也有日子沒見您了,心里想得慌。”吳冕說道,“手術很快,您放心就是。術后我回八井子,您老好好養病。”
“小希給我做針灸?”
“嗯,小希的水平進步的很快,針灸這一塊我挑不出毛病。”
“你什么時候教小希學真就的?你們這些孩子也真是,精力旺盛,我這個老太太羨慕啊。”
兩人閑聊著,像極了祖孫兩人。
薛春和這時候冷靜下來,他沒什么后悔的,已經決定的事情就好盡全力的做好。勇敢一點么,就當自己瘋一次好了。
只是冕少和周老聊天的內容雖然平淡,卻打破了他之前的猜想。
老人家開萬人學術大會的時候,由冕少攙扶上臺講話,最后說了那么一句話后,冕少的標簽這才在醫療圈子里流傳開。
在那后3個月,吳冕就出國,有人說去了美國,有人說去了歐洲,薛春和與最高層的醫療圈還有點距離,不知道具體情況。
最開始薛春和還以為吳老師是被人擠兌走,可聽他和周老的對話,他知道自己猜錯了。
吳老師在國內的江湖地位很高,高到了自己想不到的程度。應該與各位院士都很熟絡,聽周老的語氣就能揣摩出一二。
這么牛逼的人,就算是回國,哪家大型三甲醫院不是任他挑選,怎么就去了八井子呢?一想到這點,薛院長心里就涌出無數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