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師什么時候走的?”湯教授感覺自己好了一些,長出口氣問道。
“3分鐘前,湯教授你開始縫皮的時候走的。”任海濤的助手說道。
湯教授確定吳老師已經走了,頓時覺得全身發軟,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這手術做的,遭老罪了。
造孽啊!
狗日的王成發!他一定是故意給自己上眼藥!
湯教授惡狠狠的看了王成發一眼,心里暗暗發誓,以后要有機會,一定好好弄一下這個老家伙。
吳老師在這面,以后沒事可別往八井子跑,誰愿意來誰來,自己可是不來。
“患者術后怎么辦?”湯教授連手術衣都沒脫,直接找了個凳子坐下先喘口氣。
“吳老師說沒什么事兒,讓有事情給他打電話。”巡回的護士說道。
“好吧,沒事就行。”湯教授這回終于放心了。
出了這么大的幺蛾子,竟然說沒事兒就沒事兒,也算是萬幸。
“海濤啊,這是怎么弄的?”湯教授問道。
“唉,別提了。”任海濤的情緒明顯不高,本來想要“順便”討教一下B超定位下補液、搶救的方式、方法以及最珍貴的經驗心得,卻沒想到遇到這么一碼子事兒。
胸外多少老年患者做肺葉切除手術,一個個都有明確的哮喘病史,上個樓都費勁,要喘半天。可這么多年來,靜寂肺自己都沒遇到。卻沒想到在八井子這么一個地兒,偏偏就遇到了。
人生還真是毫無道理可言。
把患者送回去,任海濤不放心,又看了半個小時。
眼見患者全麻徹底蘇醒,沒有一點哮喘的體征,明擺著就是沒什么事兒,他心里郁悶。
不是因為患者完全沒事而郁悶,那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情緒,總之他的心情特別不好,相當不好。
“海濤啊,走吧,吃飯去了。”湯教授招呼道。
“我……我怕患者有風險。”任海濤郁悶的說道,“我再看半天,沒事我自己回去了。”
見任海濤垂頭喪氣的,跟斗敗的公雞一樣,湯教授心有戚戚焉。
“吳老師都說沒事了,放心。”湯教授拍著任海濤的肩膀說道,“再說,你看監護這么平穩,有什么事兒一個電話,十幾分鐘就回來。八井子不像是咱們那,這里不堵車。”
任海濤想想也是,一早趕過來早飯也沒吃,急診搶救身體里的各種激素還沒代謝干凈,不吃點東西的話自己也怕自己扛不住。
萬一低血糖,暈死在病房里,那可就丟人丟到了姥姥家。別鬧的吳老師還要回來搶救自己,要是這樣,以后可沒臉再見吳老師。
和湯教授走出病房,任海濤長長的嘆了口氣。
“別郁悶,這不是沒事兒么,幸好吳老師在。”湯教授笑道,“要是你上趕著來麻醉,我沒開臺患者先沒了,你猜最后會怎么樣?”
一句話,又把任海濤的汗給嚇出來了。不是他一驚一乍心理素質差,而是這個假設真特么的太嚇人了。
在醫大二,好歹還有醫務處罩著。醫務處的那幫人平時人五人六的,但出了事兒馬處長怎么都能幫自己扛一下。馬處長做事情還算是靠譜,這一點醫大二的醫生護士都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