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約翰·史密斯醫生怔了一下,“不是說少和吳接觸么?”
“你那個該死的腦袋里裝的到底都是什么?”戴德利譏誚的說道,“我很好奇,想要看看那個驕傲的吳是怎么失敗的。你也想看,難到不是么?”
“可是親愛的史蒂芬,我并覺得他不會失敗。”約翰·史密斯醫生喃喃說道。
“要是這樣的話,你的工作就變得沒有任何意義。”男人說道,“他第一次接觸胎兒手術,還是急診,沒有術前評估,沒有各種步驟的揣摩,沒有任何經驗,你覺得他第一次嘗試就能成功?約翰,你太小看你的領域了。”
約翰·史密斯醫生搖了搖頭,但他沒說什么。
“約翰,拿起你的電話打給吳,我們可以賭100美元,吳的手術肯定會失敗。”戴德利悠閑的說道。
“不是我小看我的領域,而是你太小看他了,吳是我見過最天才的外科醫生。”約翰·史密斯醫生拿著手機,想了幾秒鐘,最后還是撥通電話。
“吳,你上手術了么?”
“正在換衣服,怎么了老伙計?”
“你那面方便視頻手術過程么……要是有哪里不對,我能直接提醒你。”約翰·史密斯醫生略有遲疑的說道。
“可以。”吳冕很匆忙的說道,“這次麻煩你了,有機會見面,我請你喝酒。”
掛斷電話,吳冕換好衣服,他卻沒有直接去手術室,而是靜靜的坐在更衣室的椅子上。
胎兒手術,吳冕沒親自做過。
但世界先天性疾病的會議參加過幾次,也看過費城、波士頓的醫生做示范手術。
有限的幾臺手術片段不斷閃現在眼前,幾年前看的示范手術如今回憶起來歷歷在目。
各種技術細節吳冕之前從來沒有想過,畢竟他對兒科不是很感興趣。但此時回想起來,多年積淀下來的醫學素養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再加上山火后受到爆燃沖擊,身體的某種未知改變,吳冕在“冗余”片段閃回的過程中捕捉到一個又一個的技術細節。
一個個點連成線,一條條線構成面,一個個面隨即變得立體。
吳冕摸出一根煙,點燃后吸了一口。
煙,在面前裊裊升起,像是在描繪著一副生動而又逼真的畫面。吳冕一遍又一遍的模擬手術,模擬對象是見過的示范手術案例。
力度應該多大,切口如何保護,胎兒從子宮里拉出來多少,又要有足夠的術野、又不能影響子宮給胎兒供養。怎么才能保證肺囊腺瘤切的干凈,又能讓胎兒少受損傷……
無數的問題、無數的細節,吳冕從有限的幾次示范手術、期刊文獻中找到答案。
漸漸的,臉上堅冰融化,一絲微笑浮現出來。
一連串腳步聲傳來,聽聲音吳冕知道是任海濤來了。點名麻醉師,薛春和并沒有提出異議。
“吳老師,什么患者?”任海濤匆忙進來,也沒客氣兩句,直接問道。
“孕26周,胎兒先天左肺囊性瘤。”吳冕坐在椅子上,并沒有像是在八井子中醫院醫務科一樣懶洋洋的靠在椅子背上,而是坐的筆直筆直的,像是一柄鋼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