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開始說呢?”吳冕有些苦惱,不能說的太深刻,要不然馮明軒聽不懂。但用通俗易懂的話說明白,這更難。
“狄更斯,您知道吧。”
“知道,英國作家,寫《雙城記》和《霧都孤兒》的那位。”馮明軒說道。
“狄更斯在他的另外一部長篇作品《大衛·科波菲爾》里說過類似的內容,我想您比較能接受。”
“我們都有一種偶然而生的感覺,覺得我們所說所做的是很久以前所說所做的事情,覺得我們很久以前曾被同樣的面孔,同樣的事物,同樣的環境圍繞,覺得我們很清楚再往下去要說些什么,仿佛我們突然記起這一切一樣,我一生……”
“吳老師,我想您理解錯了。”馮明軒馬上提醒道,“我父親的情況是他能畫出陌生的畫,而且每一次都會給我指引。”
“我們回頭看,當年您父親沒去過鵬城。假設是他到了鵬城,他是不是會看著深發展銀行的總部愣神?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一下子涌上心頭?”
“……”馮明軒頓時明白吳冕的意思。
“令尊大人多才多藝,我想他的素描一定惟妙惟肖。類似的記憶在絕大多數人經歷的時候,完全沒辦法記錄下來。這是雙重巧合,概率很低。”
“可是怎么解釋當時我按照我父親的素描,購買深發展的股票最后挖到第一桶金的事情呢?”馮明軒追問道。
“馮先生,這只能證明您的眼光與運氣。”吳冕說道,“當時我還沒出生,沒有親身經歷,所有認知都是在書本上得來的。我試著猜一下,說錯了您別怪。”
馮明軒盯著吳冕,心中波瀾起伏。
自己謹守一生的秘密,在這位年輕的吳老師面前竟然很普通,馮明軒很難接受這一點。
“當年國內對道路爭論不斷,我記得有一個罪名叫做投機倒把罪,是吧。”
馮明軒聽到這四個字,頗為感慨。投機倒把罪,當年斷了多少驚才絕艷之輩的未來,簡直數不勝數。
“聽說您當時已經窮困潦倒,那么最后一搏還是就此沉淪,這個選擇在您心里不斷的交鋒、爭斗。這屬于潛意識層面,您能留下來的意識是——不知道未來該如何走下去。”
“當您看見深發展的素描時,冒險一搏的想法占據上風。成功的人從來都不缺這種品質,當然,還要有時運。
您當時沒意識到,可是在內心深處您已經早就對國內未來的走向做了自己的判斷。要是走改開的路,那么深發展這種銀行必然會興盛發達,就像是我們現在看到的一樣。”
是么?馮明軒疑惑的想到。
“之后海南房地產事件,當時我父親……用現在的話講,叫做公務員。每個月400多塊錢的收入,養活一家人。而海南的房產均價已經到了6500-7000的高位。”
“就像是現在一個月掙8000塊錢的公務員,看著魔都湯臣一品十幾萬一平的房價一樣。但請您注意,這種高位是指普通均價,而不是湯臣一品那種。”
“這么高的價,還能維系么?”吳冕看著馮明軒,笑了,“那時候您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擊鼓傳花么,萬物基于傳銷,差不多的道理。所以當您看見您父親的素描后,直接聯想到的就是海南房產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