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徐主任的表情,吳冕臉上寒霜密布。劍眉微挑,斜睨徐主任。沒有說話,卻勝過千言萬語。
徐主任訕訕說道,“吳老師,您先看眼患者?”
吳冕點了點頭,默默沉著臉,往更衣室里走。
“用了藥,患者心率下來一點,但情況很不好。”徐主任說著患者的情況。
“知道了。”吳冕迅速換衣服,戴上帽子口罩往手術室里面走。
還沒進手術室,就聽到監護儀、呼吸機的報警聲傳來。雖然沒有特別急促,但聲音尖銳,讓人心里發慌。
吳冕一腳踢開手術室氣密門,走了進去。(注)
“吳……老師,您來了。”方金水見吳冕進來,連忙躬身說道。
“嗯。”吳冕應了一聲,眼睛掃過監護儀、呼吸機、微量泵。
患者心率163次/分,狀態不好。
“患者術前什么主訴?”吳冕沉聲問道。
“主訴反復胸悶、胸痛、氣促并發現心臟雜音2月入院。”一助馬上開始匯報病史。
“你是經治醫生?”
“吳老師,患者是我收的。”一助點頭說道。
“有其他異常么?”
“……”經治醫生怔了一下,他立即回憶整個過程,最后很確定的說道,“吳老師,沒有。”
“查一個甲功三項,急查。”吳冕說道。
在吳冕想象中,自己說完之后,就應該馬上有護士或者是麻醉師的助手打開動脈置管的三通,抽取幾毫升新鮮血送檢。
可是手術室里的氣氛有些莫名尷尬,醫囑下了,可是卻沒人動。
正常來講這時候手術室要像是一臺機器似的動起來,馬達轟鳴,為了手術成功盡一切努力。
可是此時此刻,手術室的氣氛古怪,這臺機器已經生了銹。
“嗯?”吳冕眼睛瞇起來。
“吳老師……確定么?”方金水問道。
確定?這話問的太荒謬,根本不像是醫生能問出來的話。在醫療過程中,有什么事情是確定的么?
吳冕很不滿意的看了方金水一眼。
方金水能感受到吳冕的不高興,他嘆了口氣,說道,“吳老師,最近不是宣傳看病不求人么。”
吳冕眉頭一挑。
“醫務處下達的通知,除了要求不能帶人看病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盡量減少檢查,就是其中之一。心胸術前有些排除性檢查已經被削減掉了,甲功三項要是檢查,就要有相關科室的會診。這還不算,還要醫務處的審批。”
“胡鬧!”吳冕沉聲說道。
“吳老師,您考慮是什么問題?”方金水直言道,“患者只有30歲,我們術中討論,可能是迷走神經的問題。”
“不是。”吳冕斬釘截鐵的說道,說著,他掃了一眼方金水,“方主任,采血,送檢。”
“……”方金水無可奈何的說道,“吳老師,醫務處再三強調要是沒有相關科室會診,誰多下檢查要待崗三個月。已經有幾名醫生待崗,在醫務處誡勉談話。”
吳冕深深吸了口氣,真想一腳把方金水踹到墻上去。
但他忍住沒有發作,而是說道,“去和醫務處申請,我去問問患者家屬,確定病史之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