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德更加好奇,點了點頭。
“韓廣云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估計是應酬很多。想來也是,這么年輕,還有李院長的鼎力支持……”
“不說這個,咱們說病。”吳冕道,“我本來想多懟韓處幾句,外行指揮內行,什么玩意。出事兒他負責?他到時候肯定是一推三六九,什么醫生不知道分析具體情況,辦事拘泥之類的。
又當又立,就知道挑唆矛盾對立,出事兒了站在道德上指責醫生水平不夠。”
馬修德靜靜的聽著。
“可是換衣服的時候我看他臉色發白,腰有些彎,體位奇怪。右手碰到腹部兩次,但每次都碰了就拿開,很明顯有輕微的腹部疼痛。”
“胰腺炎?”
“有可能吧,也可能是胃炎,要做檢查才知道。”吳冕說道,“我沒看見現在韓廣云的狀態,如果真像是我判斷的一樣他已經進入‘冷漠’狀態,可能伴有感染中毒性休克。”
“……”馬修德沒想到吳冕對韓廣云的病情判斷竟然這么嚴重。
“連血常規都不查,沒人能給出準確的診斷。”吳冕說道,“而之前血壓升高,考慮是休克前期全身血管,特別是微血管痙攣的「自身輸血狀態」的表現。隨著血壓越來越低,韓廣云的情況越來越危險。我提醒一句,希望李主任能注意到吧。”
“呃……”馬修德無語。
“馬院,您以為我是意氣用事,咒韓處長吧。”
“沒有沒有。”馬修德嘆了口氣,握緊手機說道,“因為做檢查的事情,我幾年前琢磨過很久。”
“有一個年輕的外來務工人員因為發燒來醫院,值班醫生沒查血、沒開心電圖、沒拍片,開了感冒藥就讓回去了,過幾天病人死了。”馬修德說道,“工友和家里來醫院討說法,我親自接待的。”
“值班醫生也是個二貨,吳老師您猜他怎么和我說的?”
“你看我給你家省了幾百塊錢呢,之前999個感冒都估計對了,這1個心肌炎沒估計出來,誤診率不算高,只能算你運氣不好。”吳冕說道。
吳老師是臨床醫生,這種思維也是臨床思維的一種。估計利弊權衡過很多次,自己想說什么他心里都清楚。馬修德心想著,點了點頭。
“常在河邊走,就沒有不濕鞋的。就這么看病,不死人真心是運氣好。”吳冕道,“是心肌炎還是……”
“是心肌炎。”馬修德連忙說道。
吳冕笑了笑,看著馬修德說道,“抓緊去給李主任打電話吧,我不敢保證韓廣云是休克,但最基本的檢查該做還是要做的。咱們負責提意見,到底查不查要看李主任。”
“好,好。”馬修德見吳冕善解人意,知道自己著急,也不客氣,微微躬身,轉身出了辦公室。
“哥哥,我怎么感覺不對呢。”楚知希問道。
“還好,這幸好是沒做其他的檢查。”吳冕說道,“要是查了腎功能,發現有腎衰然后頭疼醫頭給利尿藥,怕是韓廣云已經不行了。”
“你……”楚知希皺眉說道,“這種情況太罕見了吧。”
“我就是隨便一說,推一管高糖之后人就沒了,咱們3年前在麻省見過。”
“emmmm……”楚知希努力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