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橫店集團醫院,下車后郭儒明顧不上自己腿腳不利索,頂著全身疲倦,大步往里走。
急診科的搶救室里,郭流彩躺在病床上,戴著面罩正在吸氧。
郭導已經認不出來這個平時看起來頗為精致、干練的女人。
她的黑色披肩長發散亂鋪在醫院的白色床單上,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是藍色的,是那種妖艷而詭異的藍色。
這種顏色郭儒明隱約見過,但是不敢確定。
印象中好像是當時插隊的時候吃醬肉,做飯的那家人亞硝酸鹽放多了,導致出現這種情況。但此時他知道經歷只是經歷,自己也問過郭流彩沒有吃過外面買的東西,所以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發生。
自己不能拿經歷去和醫生說,最起碼的規矩郭儒明還是知道的。
“醫生,流彩怎么樣?!”郭儒明有些緊張的問道。
“郭導。”醫生認識郭儒明,畢竟是橫店的醫院,以郭儒明的聲望,醫生想不認識都難,“患者呼吸困難,血氧飽和度為87%,要不您看看把人轉走吧。”
說著,醫生做了一個為難的表情,微微搖了搖頭。
“查不出來是什么問題么?”郭儒明問道。
“嗯,暫時考慮是彩妝中毒導致的。”醫生說道,“我們這兒對治療這種化學物質中度沒什么經驗。”
“血樣有么?”
“還有,我留了1ml。”
說著,醫生轉身取來一個試管,交給郭儒明。
如果不是在醫院,如果不是手里拿著的是試管,郭儒明肯定認為這里面是墨汁。
光是用看的,郭儒明就能感覺到那股子墨臭味道隱約在口鼻之間飄蕩。
按照老派武俠里的描寫,這是身中劇毒的表現。黑色的血,帶著臭味……而中毒的人要是沒有解藥,很快就會死。
“為什么會是這樣。”郭儒明皺眉問道。
“郭導,我說實話,類似的情況真沒見過。”急診科值班醫生說道,“我懷疑患者已經有腎衰竭,采了一個急診腎功能,現在結果還沒回報。我估計至少需要血液透析,而且需要很專業的重癥監護力量。”
越說他的聲音越小,畢竟看不懂病、治不好病,這意味著一名醫生的不專業。
國內醫生或是患者多少有這樣的想法,不管什么病,只要患者送來就要治好,否則就是失職。
“唉。”郭儒明沒說什么,只是深深的嘆了口氣,旋即問道,“能保證人送到臨安么?”
送字,郭儒明加重了語氣,所有人都知道是把郭流彩活著送到臨安。
“郭導……”急診科醫生猶豫了一下,說道,“咱們救護車上沒有呼吸機,一旦病情加重,是真沒辦法。”
郭儒明耳朵里聽著監護儀刺耳的報警聲,看著正在努力呼吸,但似乎氧氣根本吸不到肺臟里的郭流彩。腦海里百轉千回,一時間也有些猶豫。
“這樣。”郭儒明瞬間拿定主意,“我打個電話,咨詢一下。”
“咨詢?郭導,這病不等人。”急診科醫生焦急的說道。
“你又不能保證120急救車上不出事。”郭儒明懟了他一句,也沒離開,直接撥打吳冕的電話。
自從在黑山省不打不相識后,郭儒明和吳冕聯系過一次,把之前的誤會說開。
看了一眼時間,這時候打擾吳老師應該不是很禮貌,但郭儒明也顧不上這么多。
……
吳冕聽郭儒明說完,問道,“肯定患者飲食上沒有問題,是吧。”
“我問過,一起的人說沒看見吃別的東西。如果很重要,我再慎重問一下。”郭儒明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