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鴰山,已經到了夜半時分。
山下的工地停工,只有幾盞燈還亮著。明天中建五隊就會趕來,把這間小小的孤兒院蓋起來。
林道士在后山山門等吳冕和奧文,院子里架著天文望遠鏡,想來在吳冕說過之后林道士還沒有放棄這個“愛好”。
對此吳冕也有些感慨,老林要是肯把鉆研占星的時間用在學醫術上,是不是更好?
但人各有志,不能強求。吳冕雖然并不喜歡這些,但也不能為此說林道士什么。
“小師叔,事情還順利么?”林道士笑問。
“沒辦什么事兒。”吳冕說道,“你怎么還沒睡呢,老林。”
“我最近每天晚上都要夜觀星象。”林道士說道,“小師叔,把天文望遠鏡看星星說成夜觀星象,真的很帶感!”
看林道士的表情,微微顫抖的胡須,吳冕笑了笑。
“小師叔,剛剛韋大寶來過。”林道士湊到吳冕身邊,小聲說道。
“嗯?他來干什么?”吳冕詫異。
“帶了一個患者,自發性氣胸。”林道士說道,“你這有客人,不方便。什么時候閑下來,掌一眼?”
自發性氣胸只是小毛病,而且屬于急診,要是肺組織壓縮超過50%的話需要下胸腔閉式引流。
老鴰山肯定不會備胸瓶,韋大寶把這種患者帶到老鴰山來做什么?
吳冕想了想,覺得韋大寶雖然不靠譜,但這種病例應該不會烏鎮。安排奧文住下,便和林道士上了電瓶車,奔前山開去。
“老林,怎么回事,說說聽。”吳冕問道。
“咱八井子出去的一個孩子,在南方打工。我剛才問了問病史,覺得有很多說不通的地兒。”林道士一邊開著電瓶車,一邊說道。
“哦?怎么回事。”
“那孩子自己說,他在3個月前無明顯誘因漸起干咳,伴胸悶,當地醫院予以對癥治療,癥狀無緩解,并出現胸痛癥狀。在犯病12天后復查胸片,發現右側液氣胸,肺組織壓縮35%左右。”
12天,才發現有問題,這事兒的確有些古怪。
“當時做了胸腔閉式引流和胸腔穿刺,據說穿出來的胸水是淡黃色的。”林道士說道,“好了之后繼續上班,可是沒幾天這孩子的氣胸又犯了。”
“再次住院治療,然后就是好了再犯,犯了再好。孩子在外面打工,老板覺得她是病秧子,就給攆回來了。我看著人有點沒精神,估計還有氣胸。但呼吸困難不明顯,要不你看一眼,還是直接送去省里去。”
“韋大寶怎么說?”吳冕問道。
“韋大寶……”林道士一提到韋大寶,心氣就不順,“孩子不是回來了么,覺得不舒服就去八井子中醫院看病,正好韋大寶的班。他問了很長時間病史,最后你猜他怎么說?”
吳冕想起韋大寶道袍下毛茸茸的腿,笑了笑。這段時間也不知道韋大寶有沒有進步,《診斷學》有沒有背下來。
林道士聽吳冕沒說話,也不尷尬,自顧自的說下去。
“韋大寶問患者病史,最后刨根問底,恨不得把祖墳都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