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賜左手拿著手機,把微信聊天的每一個小紅點都消除。他有輕微的強迫癥,只要有一個小紅點在,他就不舒服。哪怕是水群的消息他看也不看一眼,還是要點開再關上。
畢竟是神經外科的大牛主刀醫生,操作的精準性與迅捷程度不用多說,幾乎一眨眼的時間十多個群聊都被黃天賜打開,然后關閉。
可點完之后黃天賜沒等關上手機,一個群再次出現小紅點。
黃天賜怔怔的看著屏幕,感覺有些奇怪。一般來講職業群里很少有人說話,今兒這是怎么了?
幾秒鐘后,他點開一個叫做“華山論劍”的群,仔細看起聊天記錄。
【加州理工的DoritKliemann博士在論文里描述了大腦半球切除術后的情況,他說的大概意思是大腦并沒有喪失功能,而是保持著‘高’性能。】
【有關于大腦的研究還是少,CarnegieMellonUniversity的認知學專家MarleneBehrmann受邀請參加過大腦半球切除術的研討會,他認為——這就像你需要樂隊里所有不同的成員一起演奏,才能演奏出同步、連貫的音樂。
而現在就像是大腦中原本專門負責吹小號的部分,與樂隊的其他成員進行了交流,并承擔了演奏打擊樂器的額外責任。這些人的大腦網絡似乎是多任務的,而不是我們從前理解的單線程。】
一連串的專業術語滿滿占據了聊天框,黃天賜看了足足三分鐘才看完。
竟然在討論大腦半球切除術?這種手術有什么好討論的?難度比天高,從1928年第一例手術完成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世紀,全球一共做了多少例類似的手術?
有1千例么?
夠嗆,黃天賜并不知道具體數字,但是他知道大腦半球切除術風險極高,哪怕是在歐美都很少有醫生涉足這方面的研究。
歐美都沒人做,國內是哪個愣頭青準備一頭扎進去研究呢?
黃天賜笑了笑,他并沒在意。在他的腦海里,已經預見到了那名愣頭青醫生被患者家屬告到三觀盡碎的悲慘樣子。
風險這么高的手術,國內的醫療環境根本不適合。
哪怕是手術術式已經成型的膠質瘤手術,黃天賜最開始也小心謹慎、如履薄冰。
真是傻大膽,黃天賜笑了笑,準備關閉手機。
沒等他關機,“華山論劍”聊天群里又一次有人說話,說話的人黃天賜很熟悉,是魔都一位神經外科界的大牛。
【手術難度很大,但是手術恢復似乎不像我們想象的那么悲觀。】
【據2013年的一項研究,通過回顧性研究1997年至2009年之間進行過半球切除術的186名兒童歷史數據和分析這些兒童長期功能結局,發現83%的患者術后能夠獨立行走,70%的患者擁有令人滿意的口語能力,而且大約有20%的患者在成年后找到了有收入的工作。】
他要做大腦半球切除術?這可是神外的禁區術式。
黃天賜怔了一下,下意識的手指滑動,開始尋找之前的聊天記錄。
很快,黃天賜就發現是那個一生之敵準備進入神經外科的禁區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