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個,總之,我要和你去。”
“家里怎么辦。”
“醫院不可能離開誰就不能運轉。”楚知希死死的抱著吳冕的胳膊,“這是你說的,不能隨便就騙小孩子。”
“沒騙你,但這次去了危險且不說,主要是會很辛苦。”吳冕柔聲勸慰。
“回來的時候,在唱歌之前你說報名去天河的人要留遺書。”
“騙他們的。”吳冕道,“把情況說的嚴重一點,總要比去了之后準備不足強。而且老校長、鐘老、李蘭娟老師都在,我問了一下,已經開始調撥物資。說是要建新的小湯山醫院,收治患者。”
“哥哥,你說的越多,就意味著事情越嚴重。”楚知希道,“你別想騙我,我要和你一起去。”
“別鬧。”吳冕的臉冷下來,“小孩子,好好在家。省廳的人也在開會,估計這一兩天省內要做一級響應。”
“哥哥,你寫遺書了么?”楚知希沒有順著吳冕的話說下去。
“寫那玩意干啥。”吳冕道,“小爺我死不了。”
“你是怕睹物思人?”楚知希輕聲說道。
她能感覺到吳冕的手臂微微一僵,肌肉纖維傳到生物電,開始進入短暫的應激狀態。
“什么睹物思人,你是不是被陳靜那貨的負面情緒影響的太大了?他們壓力大,你別聽她胡說。”吳冕問道。
說著,他停住腳步,回身看著楚知希,給她整理好羽絨服,把剛剛摸頭殺弄亂的帽子擺正,臉上的笑容格外溫和。
“丫頭,去了之后會很辛苦,比咱們在非洲的時候還要辛苦。你留在家,對抗病毒的事兒很多人都不知道怎么弄。你算是有經驗的老醫生,現在經驗比……”
“不。”楚知希握住吳冕的手,仰起頭,眼睛像是在地平線上升起的星星。
“聽話。”
“哥哥,我知道你抱著必死的心做的準備。”楚知希輕輕說道,“要不然有大事,你不會回家吃飯。你是把這兩頓飯當作是最后一頓飯,盡量少留一些遺憾對不對?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再說一遍,你別想騙我。”
楚知希的話語雖然強硬,但透著一股子溫柔。
天下莫柔弱于水。
“……”吳冕怔了一下。
“我會保護好自己,你要是逞英雄,一旦感染,我會親手給你拔管。”
“……”
“要死,我們死在一起。走吧,你別想著騙我。”楚知希把吳冕的雙手放到自己臉頰上,溫柔說道,“我們都要結婚了,你還把我當小孩子。”
“你永遠都是小孩子。”吳冕道,“所以你要聽話。”
“這次不行。”楚知希堅定說道,“我想了想,這次是傳染病,無非就是三點,控制傳染源、切斷傳播途徑、保護易感人群。RO值大于3的傳染病,能做到任何一點都比登天還難。”
“老校長已經在考慮建立方艙。”吳冕道,“可這次是RNA病毒,病毒在不斷的演化,老校長也很為難。決定很難下,我和校長聊了很久,要面對的困難特別多。”
楚知希握著吳冕的手更緊了一些。
“現在的研究證明病毒是能快速演化的,也就是說病毒可以重組。”
病毒的組成是遺傳物質——DNA或者RNA和蛋白質,它們一生的使命就是在宿主身體里合成更多的遺傳物質和蛋白質復制出更多的“自己”。
然而在復制自己的過程中,病毒因為沒有復雜的機制去檢測自己復制會不會出錯,所以會犯錯引入一些突變,產生一些和自己又不大一樣的子代。
這一點上,DNA病毒會穩定一些,而這次的RNA病毒……
想到一個可能,楚知希的臉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