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永遠都沒辦法知道事情真相,哪怕親身經歷,只有事后回頭看,才會隱約明白經歷了什么。
她想起大年二十九那天,吳冕一身戎裝歸來,連家都沒有回就在文藝匯演的現場通知所有人出了大事。
現在回想起來,保衛黃河的歌聲依舊嘹亮。
保衛家鄉,保衛黃河,保衛華北,保衛全中國!
不行,自己要去。
陳露知道那面的危險,但她還是短時間內拿定主意,準備去天河市。
……
……
馬修德戴著口罩坐在薛春和的辦公室里。
夜已經深了,可是他們倆個愁苦的在研究著下一步的工作。
傳染病院告急!
省城的傳染病院以治療乙肝為主,治療結核為輔。
乙肝,肝硬化、肝癌,這是傳染病院治療的主要范圍。
突如其來的肺炎把傳染病院直接打蒙,要什么沒什么,如果不是省城醫大各家附屬醫院支援,怕是早就已經崩潰。
再有更多的患者怎么辦?
傳染病院的收治能力就那么大,根本無法容納更多急危重癥的肺炎患者。
那面重癥力量,薛春和與馬修德是知道的。
指望傳染病院很牛逼,能槍挑肺炎根本不現實。
天河市金銀潭醫院怎么樣?人家的技術水平、投資、環境、人員素質、各種儲備要比省城傳染病院高了無數檔次。
但在新型肺炎病毒面前,還不是直接瀕臨崩潰?
每每看到金銀潭醫院的院長步履蹣跚的背影出現在短視頻和新聞里,薛春和與馬修德都悲從心起。
張院長診斷了漸凍癥,現在腿腳已經行動不便。又恰逢肺炎事件,他根本無法休息,只能拖著病體在前線奔忙。
要不是魔都第一批支援的重癥、急診、呼吸的醫療隊直接入駐金銀潭,怕是那面早都崩了。
兵敗如山倒,這個詞最近在薛春和與馬修德的心里閃現過不知道多少次。
省傳染病院……
根本撐不住!
“薛院,咱們還是派人支援吧。”馬修德說道,“不過送走了劍橋的重癥醫護人員,咱們的力量有些弱。”
薛春和知道這一點,點了點頭,“原則上來講是這樣,吳老師培訓了一段時間,我覺得咱們的護士都能進重癥。我猜吳老師的想法是逐步替換,可現在的情況危重,技術水平不說,直接進去我擔心出事。”
“還是分批次,和其他兄弟醫院重癥合在一起去支援傳染病院。”
“張子默主任的報告在我這兒壓了很久,他早就說要去支援。”薛春和輕輕拍了拍桌子,上面有一沓子紙,筆跡有的漂亮,有的潦草,下面有簽名,簽名上有手印。
請戰書,意味著一個又一個的醫護人員滿腔熱血,請求去一線。
可越是這樣,薛春和與馬修德越是不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