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酒店。
說是回去就睡,但對吳冕來講自己永遠無法像楚知希那樣躺下就能睡著。
從來天河之后,不管是在酒店還是宿舍,一直窩在小小的房間里,哪怕是吳冕的神經已經被淬煉的如鋼似鐵,也已經要瘋掉。
他決定走回去,活動一下筋骨,算是為第一家方艙醫院休艙做一次慶祝。
其他人也都贊同。
最開始來的時候能找到一個住宿的地兒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更別說是五星級酒店。
但酒店是好,住的時間久了是真心的膩歪人。
一路走,一邊和校長聯系,確定了明天硚口武體方艙醫院休艙的消息后,吳冕神清氣爽,一身的疲憊不翼而飛。
壓在心頭的石頭終于松動。
“鄭教授,您小心點。”李瓊的聲音傳來,吳冕回頭,見鄭凱旋手里捧著手機,差點沒摔倒。
“和小女朋友聊天呢?”吳冕停下,等走到鄭凱旋身邊,笑呵呵的問道。
“沒有,在看昨天的一個視頻。”鄭凱旋揚了揚手機。
黃色的頭發、那張熟悉的臉龐、身后被英加聯軍燒毀后重新粉刷的背景、加上站在大統領身邊的那位老師,這一切吳冕都很熟悉。
“吳老師,您說咱們做的是不是有點過了?本來沒這么嚴重?”鄭凱旋問道。
吳冕瞇起眼睛,頓了幾秒鐘后說道,“鄭教授,咱們來支援的時候,你可是哭著喊著要過來的。我說你不是黨員,不讓你來,你差點沒和我翻臉。”
“……”鄭凱旋一時語塞,想了想后說道,“我現在想,可能是當時有些著急。”
“呵呵。”
“大統領說4月天氣轉暖后病毒就會消失,我想起來17年前的S病毒。您說咱們不下這么大的力氣,就是拖著,等到4月份不也好了么。”鄭凱旋有些疑惑。
“他是個實在人。”吳冕瞥了一眼鄭凱旋手機里的一頭金發的老人說道,“有點小心思也藏得不深。”
“您什么意思?”
“喏,身邊這位,安東尼博士是我病毒學的老師。我去美國留學,就是和他學習的病毒學。進美國兩院當外籍院士,也是老師做的推薦。”吳冕道。
這些事情鄭凱旋有所耳聞,所以并不驚訝。
“連我老師都被逼的胡說八道,美帝的形勢已經很嚴峻了,甚至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鄭凱旋怔了一下,嚴峻?
那面似乎確診人數和死亡人數都不高。不說不高,甚至可以說是很低才對。
怎么看都沒看出來哪里嚴峻。
吳冕見鄭凱旋遲疑,知道他沒想懂,笑笑說道,“安東尼博士治學嚴謹,要不然也不會連續被6任大統領聘請成為醫學顧問。”
“我知道安東尼博士,對此有所耳聞,他是一位世界頂級的專家。”
“連安東尼博士都說戴口罩沒用,鄭教授,你品,你細品。”
“……”鄭凱旋疑惑的也正是這一點。
“老師這個人吧,一般情況下很少說話,尤其是以他的名義帶貨之類的話更少說。”吳冕微笑,“這次竟然站出來說戴口罩沒用,這種反智的結論……唉,一世英名哦。”
鄭凱旋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黑死病的時候鳥嘴醫生出現,中世紀的人都知道防護;1918年西班牙大流感的時候,美帝人人戴口罩、還有隔離病房。真特么是越活越回去了。”吳冕鄙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