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怔了一下,隨即用力點頭。
從前他不懂這句話,但是現如今在方艙醫院里說出這句話來,格外應情應景。
“我是學美術的,開了一家漫畫工作室,做的不好。”茍小明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這些日子給醫生護士畫了一些漫畫,回頭翻看,和您有關的最多。”
吳冕笑了笑,所有人都一樣,就自己戴著一雙黃色的大兔子耳朵,肯定會最顯眼,留給人的印象最深。
當初的想法是如果出現惡**件,所有方艙醫院里患者的憤怒都沖著自己來。但有驚無險的過來,自己卻變成很多人心里的記憶。
“您今天班,明天看不見您了,我想把這些畫給您。”
“好呀。”吳冕站起來,接過一張張畫紙。
紙上畫著一個背影,身邊有一些患者,筆法簡練,大兔子耳朵看起來很打眼。
吳冕身邊的患者各有特點,掃一眼,吳冕就能分清楚到底是哪些患者。
患者的筆法簡單樸實,和吳冕的素描不同,但有異曲同工之妙。
“厲害!”吳冕伸出右手,豎起拇指。
“亂畫的,您喜歡就好。”
“當然喜歡。”吳冕想了想,“不過我們按照規定不能帶任何物品離開方艙醫院。”
茍小明略有失望,但還是沉默點了點頭。
“這些畫畫的真好,這樣,我把它們掛在曬太陽的連廊里怎么樣?當做咱們的畫展?”吳冕詢問道。
“哦?”
“這一張,是我給患者講解手術的時候您畫下來的。”吳冕拿出一張紙,兩個高血壓的患者坐在兩邊,伸長了脖子聽。而畫里的吳冕正在和一個男人比劃著什么,那個男人在畫里面臀肌攣縮的特點展現的淋漓盡致。
“然后我再補幾張手術過程,大家看個熱鬧。也算是……記憶?”吳冕笑道。
“好呀!”
“您畫的不錯,回家后要加油!”吳冕伸出右拳,茍小明笑著也伸出拳頭,和吳冕碰了一下。
“這些畫記錄了很多時間點,我看看……您是2月6號進來的?”
“嗯。”
“轉陰的時間可是很長,在方艙醫院都等著急了吧。”
“還好,開始有些忐忑,后來看咱們這兒吃得好、睡的……一般,還有你們這些些來自五湖四海的醫生護士在,漸漸的也就放心了。”
“畫得很好,基本相當于回憶錄了。”吳冕笑瞇瞇的說道,“我來狗尾續貂,補上幾幅畫。”
“吳醫生,我看過您畫的手術圖,您經過專業訓練吧,畫的特別好。”
“沒有。”吳冕搖頭,“我是被逼出來的。當住院總的時候要給患者講手術過程,但一個人一種想象,沒辦法就開始用素描來講。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畫筆和各種炭條怎么用,只會用原子筆。”
茍小明知道,如果吳醫生說的是真的,那么他的天賦可以說是驚人。這么牛逼,干醫生真是可惜了……
不對,醫生似乎也不錯。
要是沒有醫護人員披堅持銳,這次疫情會變成什么情況真心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