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溫柔啊。”蕭飖笑著,將披散下來的頭發撩到身后∶“可是,我若取下這發帶,就無法征戰沙場……這樣的溫柔,是我得不到的。”
“就我和你父親的交情,我可以保你一輩子……”卜算天說著,喝了一大口酒,道∶“你和你父親都是我窮盡所有也算不透的人。”
蕭飖沒說話,只是默默的喝酒,瞇起了眼睛,笑道∶“卜算天啊,你知不知道,我想我爹了,一直都想……兄長沒有死,那爹爹是不是也……”
但這是不可能的,畢竟父親的尸骨是兄長親手收斂的。
卜算天拍了拍蕭飖的肩膀,道∶“別想這么多了,想一想之后吧,你既然決定走出這一步,就沒有退路了。”
“我知道……我只求到時候宇文璟不會恨我。”
“那個小王爺啊。”卜算天笑道∶“你放心吧,我看過他的面相,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恨你。”
呵,這個時候還說什么看面相。
蕭飖將壇子里的酒飲盡了,隨后躺到城墻上,忽然覺得臉上一點冰涼的東西悄悄融化……
下雪了……卜算天這個騙子,還說今晚可以看到月亮的。
“呦,下雪了啊。”卜算天看著蕭飖,道∶“看來我給你帶一件披風出來還是對的。”
酒能暖身,在這樣的雪夜里,也算是一件上佳的東西了。
蕭飖起身,朝著城墻外看去,稀稀落落的小雪如絨毛一般落下,蕭飖微微一笑,卻忽然在這細雪中看到了什么……
蕭飖凝眸,忽而嚴肅道∶“這下面……是北蠻人的嗅狼。”
“嗅狼?那不是北蠻人偵測敵情的嗎?怎么會出現在城墻下面?”
蕭飖思考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盯著那嗅狼,隨后嘆了一口氣,道∶“傳聞北蠻嗅狼對北蠻人血液澀味道極其敏感,它們應該是聞著那些北蠻女人的血腥味找到這里來的。”
這也算是一種報應吧。
卜算天看著下面的嗅狼,心中一種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北蠻人最是有血性,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畢竟就連借尸還魂那種詭異的秘術,他們都能做的出來……
卜算天皺眉,說道∶“當初朝廷明明打贏了北蠻,卻只是固守長城,沒有大肆剿滅,就是因為北蠻人這種近乎瘋狂的血性……”
蕭飖看著這城墻,吩咐道∶“明日,斬了這些戍邊將士的首級,掛在城墻上,北蠻人看到城墻內易主,就不會那么快攻打過來。”
“我知道了,那……是否要派使者……”
“就北蠻人的性格,現在派使者出去只能是喂狼。”蕭飖一邊說著,一邊拎著僅剩的一點酒走下了城墻,清雪漸漸變成了大雪,天空也昏暗了起來,蕭飖回到帳中,點起了暖爐,她將一張北蠻附近的地圖攤開在桌子上。
無論如何都要做最壞的準備,一群發怒的北蠻人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