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天看向蕭河,道:“總之,先麻煩你將飖兒帶回去好好休息,我還要留下來審問吳坤。”
“我知道了。”蕭河接過蕭飖,見她神色渙散,蕭河竟直接將蕭飖抱起。
蕭飖此刻似乎回過神來,他抓著蕭河的衣服,道:“兄長,我沒事的,我能走,你放我下來。”
“是我不好,是我太沖動了,才讓你也跟著我一起糊涂。”蕭河寵溺的看著蕭飖,道:“我抱你回去吧,反正也輕的很。”
“噗……我才不是怕我自己重。”蕭飖眼眸中的光漸漸收了,道:“我是怕某宗主看見了,又要吃十斤的醋,到時候受苦的還是兄長。”
蕭河用額頭碰了一下蕭飖的腦門,道:“你這丫頭,何時學會的打趣你兄長了。”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離開了地牢,蕭飖也不想讓兄長太過擔憂,一路上都再說一些輕松的事情。
蕭飖的居所中,宇文璟仍舊是每日無知無覺的坐臥,由岳財神照顧服藥,半點蘇醒的跡象都沒有。
蕭飖來到涼州之后,太陰和太陽便收拾出了一個住處,叫梧桐臺,是一個雅致而又不失煙火氣的地方,二層的閣樓旁邊是一棵巨大的梧桐樹,似乎是有些年頭了。
蕭飖推門進去,便看見宇文璟一襲輕薄的白衣,坐在榻邊。
若是不言語,簡直就像是……就像是他還有意識一般。
岳財神見蕭飖進來,上前道:“主人,你回來了,王爺已經服過藥了。”
蕭飖對著岳財神點了點頭,道∶“這些日子辛苦呢……”
“主人,切莫說這樣的話。”岳財神誠惶誠恐道∶“你這樣說,會讓我覺得……我又犯了什么錯。”
蕭飖笑道∶“呵,你這些毛病還是當日在地下室的時候,我和兄長審出來的,行了,沒你什么事了,滾出去。”
“是,主人。”岳財神說著,便出了房間。
蕭河注意到,蕭飖看著宇文璟的眼神似乎有幾分難以掩蓋的悲戚,蕭河安慰性的拍了一下蕭飖的肩膀,道:“沒事的……”
蕭飖苦笑了一聲,隨后走到宇文璟身邊,她輕輕的握著宇文璟的手,道:“子夜,我回來了,這么久沒見,你想我了嗎?”
往常這么說,宇文璟定要說上一句:“阿飖,你又說這種話……”
他這個人明明不喜歡肉麻,但是有的時候,他說的話,卻是比任何人都肉麻的……
“宇文璟這幾日的狀態看起來,比前段時間好多了。”蕭河微笑著說道:“這小子吉人天相,會沒事的。”
說再多的好話,其實都是騙自己的,蕭飖心里也知道,宇文璟的身體,是撐不了多久了。
他的骨節僵硬,指尖的地方已經泛起了暗暗的紫色,雖然面色看起來越來越好,但身體狀況確是不然……
“陪他在這世上走一遭,我無怨無悔,只是可惜……我陪他的時間,終究是太少了。”蕭飖趴在宇文璟的膝頭,抬頭看著宇文璟無神的雙眼。
“子夜,我是真的愛你……”
蕭河不忍去看,蕭飖明明沒有做錯什么,然而,卻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這種緩慢如流沙般的失去卻無能為力,遠比徹底毀壞更讓人痛苦。
“兄長,你先回去吧,我想和子夜單獨待一會兒……”蕭飖悶悶的說著。
蕭河在蕭飖身后盯了她良久,最后還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