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的疑問也是在場所有人的疑問,誰家沒有表親聯姻的事啊。比如皇室和永國公府沈家,比如秦家和金陵陸家,這都是多少代的姻親,七拐八彎都是親戚。
華靜瑤歪著頭想了想,自言自語:“可是也沒聽說哪家生出過天殘地缺啊?”
駱仵作怔了怔,忽然一拍大腿,喜道:“對,就是這么回事!”
所有人被駱仵作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想起來了,駱仵作的外家是真定衛家,衛家的老太君好象就是他們駱家的老姑太太,這么說來,駱仵作也是表親聯姻的產物啊!
看他如此興奮,一定是想到了他自己,所以,華三老爺的推論還是站不住的啊。
忽然察覺到那一道道看過來的目光,駱仵作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對于華三老爺說的這個原因,他其實也是似懂非懂。雖然心存疑惑,可是隱隱地卻又感覺華三老爺說的有道理。
因此,從順天府往江南春來的路上,他一直都在思索這個問題,可是華大小姐的那句“沒聽說哪家生出過天殘地缺”,卻讓他豁然開朗。
“華大小姐說的對,咱們的確沒有聽說過哪家生出過天殘地缺,可是若非華大小姐發現那只貓,找到了張四太太的尸體,我們在座的諸位,是否也不會知道張若溪夫婦先后生下過三個有缺陷的孩子呢?”
駱仵作環顧四周,他先看向華靜瑤,小姑娘雙眉舒展,嘴角勾起,再看鞏六,正張著嘴巴,一臉茫然。
駱仵作釋然,人和人之間是有差距,這真的不是他偏心啊。
大皇子和秦崴心下了然,并非是那些人家沒有生出過有殘疾的孩子,而是這些孩子要么生下來就被弄死了,要么就如張七姑娘一樣,藏得嚴嚴實實,外人壓根就不知道。
駱仵作嘆了口氣,道:“不僅是有殘疾的孩子,還有些生下來便體弱多病的,或許也是這個原因。”
生下來就死的,或者生下便體弱的,誰家沒有幾個?
大皇子和秦崴不約而同想到了自己家里那些夭折的孩子,鞏六卻看著駱仵作雙眼發光:“老駱,你家那個據說生下來就有佛緣送到庵堂里的妹子,也是個天殘地缺吧,哎喲,你家瞞得可真嚴實,這么多年都沒讓人發現。”
駱仵作那些開花饅頭似的胖臉,攸的變得鐵青。
“鞏六,你再敢拿我妹子胡說八道,信不信我去告訴你大伯。”鞏六的大伯父便是飛魚衛指揮使鞏清,文武百官眼中的活閻王。
當然,他也是鞏六眼里的活閻王,鞏六雖然怕他爹,可是他爹遠在榆林衛,鞭長莫及,在京城,他最怕的人就是他的大伯父鞏清。
駱仵作素來是個和藹可親的性子,鞏六又比他小了好幾歲,若不是把他惹毛了,他萬萬不會對個毛孩子不留情面。
鞏六雖然愣,可是卻也不傻,他挑起一條眉頭,四下看了看,一本正經地說道:“咦,這是哪里?我走錯屋子了。”
說完,居然站起來走了!
見他出去了,秦崴勸道:“老駱,消消氣,別和他一般見識,櫻姐兒的事,我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駱仵作揮揮手,臉色重又恢復如初,笑道:“無妨,我就是嚇嚇那小子而已,不過,昨天我倒是真的見到鞏指揮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