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朝食,華靜瑤便見到了沈逍。
因為昨天的事,所以華靜瑤仔細打量著沈逍,這一個身材修長,應該是真的。
“我們可以返京了嗎?”華靜瑤問道。
沈逍看她一眼,說道:“真有一個婦人。”
“當然會有一個婦人了,否則昨天我若是真的去了那座門前種前冬青樹的宅子,豈不是會穿幫?”華靜瑤笑著說道。
“不,我是說這個婦人確實是聶元慎的外室。”沈逍說道。
這倒是出乎華靜瑤的意料。她一直認為,這既然是一個局,那么這個外室當然也是假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華靜瑤坐下身來,擺出一副要長談的架式。
沈逍在華靜瑤對面坐下,自從他成了沈逍之后,他和華靜瑤還是第一次心平氣和面對面談話。
“李氏出身娼門,聶元慎出了銀子把她包下,李氏存了心思,悄悄換了鴇母給的避子湯藥,因而懷上了聶元慎的骨肉。聶元慎知道以后,便給她贖身,并把她送去了山東。”
按大周律,但凡有官身有功名者不得娶納娼戶女子,聶元慎身在京城,若是將李氏養于外室,也是紙包不住火,遲早會被揭發,為了保全李氏腹中同肉,聶元慎只能將她遠遠送走。
“李氏之所以被送往山東,是因為聶元慎的乳兄一家在山東。聶元慎原本是想讓李氏在山東生下孩子后再做定奪,沒想到李氏人還沒到山東,就被**郡主派去的人追上了。”
聽到這里,華靜瑤眉頭微動,插嘴問道:“李氏后來生下孩子了嗎?”
沈逍搖頭,道:“李氏是娼門出身,早有隱疾,出京不久便小產了。她擔心聶元慎知道以后棄她而去,便瞞過了護送她的人,一路之上依然假裝有孕,護送她的是聶元慎的心腹,只是以為她有孕在身,身體不適,并沒有起疑。直到李氏被**郡主的人帶回京城,也沒有發現破綻,還是**郡主請郎中給李氏診脈,方才露餡。”
華靜瑤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來,問道:“這個局是誰設下的?”
沈逍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說道:“**郡主原是想用李氏拿捏聶元慎的,卻沒有想到李氏腹中胎兒已經沒有了,這樣一來李氏便沒有用了。她索性也瞞下了這件事,李氏從見到**郡主那一刻起就嚇壞了,**郡主讓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前些日子,她一直都被關著,直到前不久,她才被放出來,接著便來到了三河,莫名其妙就成了那家布店的東家。”
沈逍忽然不再說了,一雙幽深的眼睛望向華靜瑤,華靜瑤心頭一動,問道:“李氏會自盡?”
“李氏不敢自盡,她也不用自盡,因為我去的時候,跟在她身邊的那位嬤嬤,正和一個男人,用一條綾子,幫她上吊。”
沈逍說話的速度不緊不慢,好像他正在說的只是一件小事。
華靜瑤的手心里濕漉漉的,她微微蹙起眉頭,不解地問道:“昨晚你不是很小心嗎?他們為何還會選出在昨晚殺人?”
“嗯,我故意讓平安喜樂露出破綻,讓他們知道你會連夜過去抓人。”沈逍面不改色心不跳。
華靜瑤把他的這兩句話反復想了兩遍,這才發現哪里不對。
“你讓他們認為我會連夜抓人?我?是我?”華靜瑤指著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
她明明是計劃今天去抓人,是沈逍來找她,自動請纓要連夜過去,而且沈逍擔心被盯梢的人發現,他不但跳窗戶,而且還留下一個替身。
那些人不是應該認為沈逍會連夜過去的嗎?
為什么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