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捕頭,地方上那點雞鳴狗盜的事兒,又豈會不知?
王平只是個小生意人,他能從哪里知道衙門里的消息,還不是弟弟王京告訴他的。
尹捕頭目光越發陰沉,王京啊,那是他的心腹。
王京和宋波跟了他十來年,尤其是最近幾年,無論是衙門里的事,還是尹捕頭自己的家事,全都沒有瞞過他們二人,他們時刻跟在尹捕頭身邊,偶爾還會幫尹捕頭給家里買買米接接孩子。
他們與尹捕頭在一起的時間,比尹捕頭的老婆孩子還要多。
“不可能啊,我對王京有恩,他豈會出賣我?”尹捕頭像是對華大小姐和沈逍在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有一次抓捕犯人的時候,那名犯人極是兇狠,趁人不備,揮刀向王京砍下來,若不是尹捕頭幫王京擋下一刀,王京的小命已經沒了,那次尹捕頭肩膀中刀,落下了肩膀疼的老毛病,稍一勞累,一側肩膀就會酸痛難忍。
為此,王京為他四處尋找偏方,前陣子還托人從順德府買來特效膏藥。
王京常說,尹捕頭不是只救了他一個人,而是救了他們全家老小,若是那次他死了,他們一家子也就完了。
尹捕頭知道,王京家并不富裕,王京雖然排行第三,可卻是家里的頂梁柱。
后來得知王京的二哥做了干果生意,尹捕頭還把他們介紹給相熟的茶樓。
尹捕頭越想越是想不通,王京真的出賣他?不應該啊。
華靜瑤繼續說道:“前天王京從衙門回家,就把他的這位好二哥叫到屋里商量,讓自己二哥次日便去六福樓,把怪鳥案的消息賣出去,尹捕頭,你若是還不相信,不如我們聽聽王平自己怎么說吧?”
尹捕頭點頭:“好。”
說完,他瞪著王平,低聲吼道:“你今天不把這件事說說清楚,我就把你們哥倆全都撕了。”
面對咬牙切齒的尹捕頭,王平目光閃爍,嘴里卻還在不停喊冤。
華靜瑤微笑:“是真冤還是假冤,試試就知道了。”
說著,她起身走到王平面前,不緊不慢地掏出一只精致的小瓷瓶,打開小瓷瓶的蓋子,里面還有一層蓋子,只是那蓋子上有很多小孔,像極了廚房里裝花椒面的小瓶子。
其實吧,這只瓶子就是華大小姐從繡園的小廚房里拿出來的。
她把瓶子高高揚起,下一刻,宛若廚子在完全最后一道工序,華大小姐一搖一灑,粉末當頭灑下,落在王平的頭發、臉上、脖子里。
下一刻,王平如同一只蛆蟲,扭動著笨拙的身體,他的胳膊被反綁在身后,想要抓癢也不行。
初時,王平跪在地上,可是隨著身體的狂亂扭動,他倒在地上,像一只真正的蛆蟲一樣,在地上滾來滾去。
尹捕頭驚訝地瞪著眼珠子,華大小姐這是什么雷霆手段,看上去竟與開口笑有異曲同功之妙。
王平已經開口了:“賣了,賣了,小人承認,快,快饒了,快饒了小人,讓小人抓一抓,啊啊啊。”
尹捕頭怒視著王平,若不是擔心這種藥會沾到自己身上,尹捕頭已經沖過去,揪著王平,左右開弓抽他個滿臉桃花開了。
即使如此,尹捕頭還是踹了王平幾腳。
他穿的是厚重的官靴,這幾腳雖只用了五成力氣,王平還是被踢得痛苦萬分,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