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靜瑤莞爾,這還不到一年呢,那位被梁修身整治得狼狽不堪的幽蘭姑娘,咸魚翻身又成了頭牌?
“你家老爺和幽蘭以前認識嗎?為何會住到幽蘭書坊?”華靜瑤又問。
“老爺好多年沒來京城了,先前也不認識幽蘭姑娘,是朱老爺給介紹的,我家老爺對幽蘭姑娘一見傾心,索性連客棧也不住,就住在了幽蘭書坊。”羅浮說道。
這時,史甲把旁邊兩個雅間的客人全都詢問完了,見華靜瑤讓人把羅浮帶下去,史甲便走了過來,低聲說道:“姑娘,說來也巧,三潭映月里有個熟人。”
“誰啊?”華靜瑤問道。
江南春的雅間非常難訂,來這里的人非富則貴,有熟人也不稀奇。
“是裴渙裴公子。”史甲小聲說道。
這可太出乎華靜瑤的意料了。
她真沒想到裴渙會在這里。
“他和誰在一起?”華靜瑤想起了沈逍,雖然明知道沈逍肯定沒在,可是卻還是存了一點點幻想。
說起來,她有大半個月沒有見過沈逍了。
他忙,她也忙。
沈逍忙著皇帝交給他的公務,她則忙著與小姐妹親親熱熱。
嗯,她也就是在和大柱子談心的時候,才會想起沈逍來。
“裴公子一個人,三潭映月除了裴公子以外,沒有其他人。小的看過,桌上只有四個菜,一碗一箸。”史甲說道。
華靜瑤為自己剛剛的想法感到慚愧,她怎么忘了,裴渙一向就是獨來獨往的人。
“外面這么大的動靜,他也沒有出來看看,還真是沉得住氣。”華靜瑤笑道。
史甲微笑:“裴公子說不用他出來,一準兒會有人進去找他,所以他便在屋里等著便是。”
“哈,他倒是全都說對了”,華靜瑤失笑,繼續問道,“另一間呢?”
“小鶯月夢里做東的是李記茶莊的少東家李少卿,他宴請的是江南來的三位商人,這三位商人分別是姓伍姓孫和姓王的,他們與李記有多年生意往來。”
史甲又說道:“裴公子不喜有人侍候,他那屋里只有他一個人,可是李少東那個雅間里,卻有兩個伙計和四位清倌人,這四位清倌兒都是胭脂胡同的。她們以及江南春的那兩名伙計都能做證,這屋里的四位客人,從進來到現在就沒有出去過,直到外頭鬧出動靜,伙計才打開門看熱鬧。因著尸體離得很近,他們打開門就能看到,因而,這四位客人也就沒有出去,有兩個清倌人給嚇哭了,于是他們便又把那屋門給關上了。”
華靜瑤點點頭,對史甲說道:“讓大柱子記下鄭茴的味道,然后讓它辛苦辛苦,找找那位濺上鄭茴鮮血的血衣。”
李小久看到鄭茴倒地的時候,兇手已經跑了。
兇手既然能在短時間內跑開,當然也能在短時間內把濺上鮮血的衣裳脫下來。
大柱子早就等得不耐煩了,這會兒終于輪到它上場了,大柱子精神抖擻,尾巴搖得像波浪鼓一樣。
史甲牽著大柱子從漁歌唱晚開始聞起,這屋里的都是讀書人,讀書人沒見過這個陣仗,先前倒是只說過華大小姐擅長破案,可是這狗是怎么回事?
大柱子把濕噠噠的鼻子,在向舉人的袍子上嗅來嗅去,向舉人抬起白白胖胖的小手想要把大柱子轟開,可是大柱子一揚腦袋,大腦門子便撞上了向舉人的小胖手,向舉人嚇得哎喲一聲,就坐到了地上。
朱舉人和何秀才連忙伸手去扶,可是大柱子沖他們齜牙,兩個人嚇得連忙縮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