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李柃曾經對九公主提到過的那樣,最近幾年,他業藝大成,摸索出椒,蘭,蕙,桂基材數品,辨識草木千百,接下來應該是融會貫通的高產時期。
從生出想法,到將之實現,僅僅只是小半個時辰就得以完成。
這在之前是難以想像的,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了。
待得香成,其形如大棗,空氣中似有奇異的律動蕩漾開來,一縷難以形容的奇香縈繞在鼻尖。
但當他退出冥想,刻意屏蔽自己感知,改用鼻子去嗅,卻又什么都沒有聞到。
構想之中,專攻精神層面的無味香,成了。
“篤篤篤……”
正當這時,房門被敲響。
李柃道:“何事?”
仆役小心翼翼道:“駙馬爺,祝仙師來訪,小的不敢耽擱,即刻來報。”
李柃道:“好,我知道了,就來。”
看了看桌上已經調制好的四枚返魂香樣品,李柃索性暫時放下。
“晚上才能夜游,到時候再試試看。”
不久后,李柃坐馬車從內苑趕到府邸前方的正堂,發現妻子已經先到,正在里面與祝明談話。
祝明依舊一身邋遢,在裝飾奢豪的正堂待客之地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卻神態自若,隨意坐著,反是作為女主人的九公主站在那里聽他交代老祖吩咐。
“李柃,你來得正好,有些事情要告訴你。”
見李柃到來,祝明招呼一聲,快語說道:“我已把衛篤解決,渚元國那邊忙于應戰,暫時難再生事,你們可以安心了,不過昨夜出現了居心叵測的不明人物,老祖擔心他煽風點火,挑起天云內斗,得當心點兒才行。”
李柃微怔,沒想到自己暗中引導眾人捕殺衛篤,方便之余,竟讓他們給誤會了。
但他們有這樣的擔憂實屬正常,好端端的兩家較量之中,突然出現不明第三方,若說沒有點兒企圖,誰信?
不待李柃回答,又道:“不過這種事情暫時輪不到你們操心,顧好自己,保證老祖那邊的信靈香供應就行,你是個叫人省心的,知道該怎么做。”
李柃道:“祝師兄放心,我最近已經叫人把香坊里面的東西都搬過來,今后少點出門,就留在家里制香好了。”
在這種神通偉力歸于己身的世界,發展商業,成為大亨意義不大。
那些不過是年少之時的夙愿,以及起家之初的營生,他當然分得清主次。
好比昨日才到手的飛劍,李柃玩過之后,就已經開始索然無味。
終歸只是個念想而已。
九公主道:“我也早勸過,府里有地方,何必特意跑去外面開廠?好在如今已有足夠的熟手工人和制香學徒,凡俗的事情就交給他們,你只管給老祖制香就是。”
祝明道:“少出門倒也省事,至于師妹你這邊,短時間內提升修為并不容易。”
“以我等資質,煉氣終究還是水磨工夫,靠的是長年累月的積攢,不能和那些天才相提并論。”
“老祖以前就賜過金梭劍和警心鈴給你,都是入了流品的下品法器,這次不好再賜法器,壞了門規,索性教你一法。”
九公主道:“是什么法門?”
祝明道:“你應該聽說過,是我天云宗通傳的云遁,學了好方便趕路,危急時刻逃跑。”
“真的嗎?老祖竟然肯提前傳我這門遁法。”九公主驚喜說道。
祝明道:“且慢高興,我只管傳法,能學到幾分還得靠你自己本事。”
李柃突然道:“祝師兄,我可不可以旁聽?”
祝明道:“算了,反正又不是秘法,沒甚打緊,但你沒有淬煉靈氣,大概運轉不起來,萬萬不可胡亂琢磨,妄圖據此改造甚至自創功法,否則走火入魔。”
李柃道:“這個小弟自然曉得,以前祝師兄不也說過嗎?”
祝明道:“那些只是小巧法門,這次可是真正的遁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