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長老,你說什么?你所指的是……”李柃下意識看向那個暗自嘀咕之人,正是奇珍樓的云笠。
云笠輕嘆一聲,也不管李柃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都解釋起來:“三十年前,玄洲逐漸一統,新皇登基造極,定都陽山之南的大熠城,立皇朝之號為乾,威震八方。
不過新朝建立至今,洲內仍多有反叛,一大幫結丹修士還有他洲的外道紛紛下場,甚至不時還可聽見有被滅宗門和王族出來復辟,所以也沒有如同計劃之中那樣結合古之帝王尊號,稱作皇帝。
我是因為奇珍樓和那邊有生意往來,才對那里的形勢多有關注。”
“我信你個大頭鬼!”眾人心里暗暗說道。
這些年來,奇珍樓在各處采購了不少兵甲礦石,還有火藥等物,用于彌補被香道香市爭奪去的市場,說不定還偷偷下場支持了某一方的流匪,叛軍或者復辟者。
這實際上是有違四海商會宗旨的,四海商會從來都是遠離陸上大宗,不會主動去參與那些陸地上面的爭端,更不可能擺明車馬支持某一方。
當然,也有可能是那些買家錢給的太多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什么宗旨都要立刻變成廢紙。
皇朝氣運的爭鋒之下,凡民的武裝也變得尤其重要,有些高階修士需要大量城池和凡民人口作為天下局勢的消耗品,那么就算干出一些用靈材換凡物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凡物換靈材,哪怕只是不入流品的靈材,對于金錢大道而言,也是十足的暴利。
如果說北霄島上有什么人發現了這里面的商機,時間長了瞞不住,但在別人反應過來之前偷偷吃些紅利,是非常正常的。
李柃也知道,金錢會正在通過商會的渠道把自家的靈香賣回玄洲去,甚至還有玄辛國中世外谷,以及鄰國的扶幽城,一直都得到供應。
但長時間不在那里生活,李柃也顧不上多管,久而久之,都有些像是外域他鄉的事情了。
他在玄洲才二十多年,在北海一百多年,自然是對北海修仙界更加熟悉。
言歸正傳,眾人卻是察覺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大乾高層對那些修士肆意下場,落子博弈的事情越來越難容忍了。
“玄洲那邊,大乾道籍司和鎮魔司的權限越來越大,針對修士的管理也越來越嚴格了,我們的人馬最近都不大容易進去,只能托付些許本土煉氣,甚至凡民豪強去代理生意。”
既然都已經說開了,云笠干脆把一些內情也吐露出來。
“的確如此。”尚長老附和道,“這些種種舉措極大打壓了那些宗門余孽,就連草莽的生存空間都極其壓抑,也反過來加深了他們的對抗之心。
而他們越對抗,道籍司和鎮魔司的管理又越嚴格……
這是一種難以打破的循環,除非雙方分出勝負!”
他們現在談及的內容看似和那些天神無關,但實際上,每一條都密切相關。
至于當中如何聯系起來,就是見仁見智了。
李柃沉默良久,也在思考著當中的聯系。
“玄洲好不容易才一統,又要卷入大戰了……那些想要復辟的王朝和宗門,是否會成為這些天神征戰的對象,他們選擇在這個時候現身,又是為了何事?”
但還沒有等他想個明白,商會其他堂口那邊,一個戰敗的壞消息傳了回來。
“斬鯊聯盟大挫,黃特使他們全部戰亡了!”
“什么?”
眾人聞訊,紛紛趕到議事堂相聚,匯總一番,果真是出征的那些人全部被殺。
他們都是斬鯊聯盟的主力成員,包括了總會特使黃路,奇珍樓長老熊飛宇,北霄島供奉程益盛,金錢會羊尤在內的四名結丹高手,連同三十余名筑基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