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書信,都是當代衍圣公孔胤植寫給孔大正的。
張明偉一看書信的內容,便立刻明白了那孔胤植是怎么想的了。
因為張明偉這邊不但在推廣新學,而且最關鍵的是,他在對藩王開刀。
按理來說,藩王都是歷代皇帝的親兒子,世襲罔替,只要大明不滅,藩王就無憂。
然而,等張明偉一掌權之后,藩王的田地統統收歸朝廷所有,藩王本人也要就藩海外。換句話說,至少在孔胤植的信中認為,他覺得藩王是被流放了。
藩王如此,那他衍圣公呢?
衍圣公同樣是世襲,就和藩王差不多的。你興國公今天在搞藩王,明天會不會搞他衍圣公?
特別是新學的推行,必定會對儒學造成沖擊。
這兩個因素加起來,按照書信中的話來說,未雨綢繆,為防止他興國公將來動他衍圣公,便吩咐他在京師的侄兒,看機會行事。
有關這個的書信一共有三封,按照時間線的不同,對于他孔家將來的擔憂之心,越來越強烈。甚至其中一封,還對興國公的大規模改土歸流也表達了擔憂之意。
看到這份書信,張明偉這才聯想起來。
如今的衍圣公,除了和藩王像之外,說起來,更像的,還是土司。
因為那片孔家地的縣令,也是孔家人世襲的。也就是說,孔家幾乎就是土皇帝來的,和土司沒什么兩樣。
看到興國公這么大規模的對和孔家類似的藩王和土司動手,他衍圣公要不擔心就怪了。
另外還有一封書信,是孔胤植交代孔大正,在京師運作,把孔家私田改祭田的事情。
看到這里,張明偉只能說,人的貪欲是無限的。
古代人有錢沒錢,財富的象征,是糧田的多少。
根據清末一次統計,滿清最富的是十二大****,世襲罔替。當初跑馬圈地,又經過將近三百年的積累,糧田最多。
而在這十二大****中,糧田最多的是恭親王,有一百萬畝之多。
但是,這些滿清世襲的****一和曲阜孔家比起來,就又是小巫見大巫了。
曲阜孔家,一共有一百二十萬畝糧田,比起滿清王爺跑馬圈地給圈起來的糧田都要多。
另外,孔家的糧田,是分為私田和祭田的。所謂祭田,就是糧田收成用來維護孔廟,是不用向朝廷繳稅的。顧名思義,私田就是孔家人自己的糧田,那是要向朝廷繳稅的。
人性之貪就體現在這里了,曲阜這邊的地方官是孔家人,曲阜這邊所有的百姓都是孔家的佃戶,這還不滿足,還想把私田都改成祭田,不想繳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