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普通的情況,比如是大明的封疆大吏,巡撫啊,總督什么的領兵來到曲阜,那是萬萬不可能對衍圣公用刑的。
可是,這一次是王二彪帶隊,宦官來的,那就不存在什么客氣不客氣,尊重不尊重了。在他的眼中,就只有皇帝最大。
當然了,如今這個崇禎皇帝,還有一個興國公也是要顧忌在意的。
除此之外,什么內閣首輔啊,六部尚書啊,包括這個衍圣公,一旦旨意一下,在他們眼里,就和普通囚犯沒什么兩樣。
………………
曲阜的熱鬧,一直持續了三天。
這三天之內,除了孔廟沒有動之外,其他地方,全被抄家了。
孔家的財富積累,超出了王二彪的想象。然而,他卻非常地無奈,只能看著財富,卻是吃不下去。
因為抄家的主要力量,還是騎軍將士,軍中是有錦衣衛監軍的。并且,誰都不知道,除了明面上的錦衣衛之外,暗地里誰又是錦衣衛密探。
而錦衣衛指揮使,也就是這次統兵主帥興國公,那是嚴令禁止,是編有《三大紀律七項注意》。誰敢觸犯的話,那絕對是軍法無情的。
因此,王二彪只好把注意力,轉移到供詞的整理上。
可以說,整個曲阜的孔家人,都是從來沒有經歷過,甚至可以說,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么恐怖的事情。
只是稍微一嚇,便有各種供詞招認了。
可以說,匯聚起來的供詞,從某個孔家人通奸到貪財、強占佃戶媳婦,同族人的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等等,幾乎什么樣的都有。
王二彪瀏覽著供詞,心中非常鄙夷地想著:曲阜孔家,和別的家族沒什么兩樣,什么圣人血脈,不照樣男盜女娼,齷齪事一大堆!
有關私田改祭田,打死東廠番役的事情,還有暗地里煽動民變的事情,也從一個個口供中串聯起來,形成了一個完整的證據鏈。
這其中,最為有力的證據,就是當代衍圣公孔胤植的供詞。孔大氣的骨頭也不怎么樣,最終在東廠用刑之下也很快就招供了的。
如果實事求是地來說,孔家其實是沒有謀反之意的。只是不想被東廠番役查出私田改祭田,先是有一些孔家的族人開始抵制東廠番役,到了后來,發現東廠番役查案的手段越來越強烈,要查出很多問題的時候,就有人鋌而走險,先滅了個別東廠番役的口,最終慢慢地,就發展成了不可收拾。
煽動民變,也是孔家這邊看到大明好像對此很寬容,至少在江南那邊的情況,都是不錯的。甚至萬歷年間蘇州民變,連帶頭的那人最終也只是關了幾年被放出來了。
因此,孔家覺得,用民情來逼迫朝廷放棄對孔家的調查,這是完全能做到的。
然而,他們卻沒想到,有一個來自后世的人,竟然掉到了崇禎皇帝面前,由此帶來的改變,壓根就不能和萬歷年間去比。